“你去告訴他們這次行動是我支持開展的,怕什麼?”
帕德溫溫和地說:“倒也沒那麼嚴重。”
“隻是蘇可本可以采取更加低調的方式開展行動。”
卡弗看着帕德溫說:“我這麼支持蘇可其實也是想培養培養他。”
“局裡現在跟我們不在同一條戰線上的人太多,有時開展工作難免束手束腳。”
“蘇可專業本領和品性不錯,你多多關照一下他,他以後也會幫你的幫。”
“我明白了。”帕德溫将咖啡杯裡的黑咖啡喝幹淨:“那您先忙,我稍後再彙報‘#殺手’的情況吧。”
等到帕德溫離開房間後,卡弗局長在光腦上反複觀看哈爾森市長記者會的直播錄像,想了想,還是讓小助手通知智能機械大隊安排兩個支隊去浔遊社區待命。
--
2月6日,22:52。
郁金香市,南十字座街區,青葉酒館。
“這裡的盆栽都是我親手種下,親手照料的。”前田先生站起身都到一盆觀音竹前面:“要關注它們的生長,一枝一葉都要關心到。”
“是一件勞心費力的事。需要耐心。”
蔚果在一旁有很忐忑,他剛剛說出真心話,前田先生怎麼突然就說到盆栽了,是不是話題轉移得太生硬了。
“不好意思。”前田先生轉身說道:“隻要待在花房裡,我總是會被盆栽吸引掉注意力。”
“你的想法很有趣,不過隻是猜測的話我沒什麼好回應的。”
“前田先生。”赤聿突然出現在花房門口:“裡丹斯在浔遊社區被發現了。”
蔚果看向前田先生。
前田先生對他說道:“去看看吧。我們之後再聊。”
坐在赤聿的機車後座上,蔚果聽到他說:“蔚果,不是我喜歡說教。”
“你剛才不應該對前田先生那麼不尊重的。”
“我,”蔚果掙紮一下還是放棄了解釋:“我知道了。”
赤聿的語氣變得緩和:“裡丹斯其實是受到他人脅迫做壞事,他擔心之後會被丢棄,才想了很多辦法找到前田先生求助,想偷渡出去。”
“你知道的,前田先生幫助了很多非法滞留郁金香市的人,日常有非常多人求助于他。”
蔚果靜靜聽着,沒再詢問什麼。
前田先生在非法滞留的人群中确實很有聲望,至于為什麼選擇裡丹斯這麼危險的人幫助,應該是有他自己的打算。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花仙螺碼頭。
這是個廢棄的小碼頭,日常堆滿發臭的爛漁網和其他洋垃圾,根本沒人來。
夜色下,這裡更是黑漆漆、靜悄悄的。
在赤聿的帶領下,蔚果踩過爛漁網,繞過成堆的垃圾,跳下碼頭下方的一艘木質的破漁船。
依靠光腦的手電筒燈光,啟動推進器馬達,小漁船順利駛進無渡海,繞了一圈後再次靠近大陸,進入一條陰暗的湧道。
在湧道的底部是一個巨大的下水道出水口,但現在已經是幹涸的狀态。
赤聿帶着蔚果爬上出水口旁邊的鐵架子,蔚果抓住生鏽的把手往上爬時,擡頭看了一眼上方,被一個探出來的大腦袋吓了一跳。
因為夜晚視線不好,他看到的是一個大如成年豬頭的女人腦袋。
這個女人卻伸手拉了赤聿一把。
等到她來拉蔚果時,蔚果先是看清楚她瘦如幹柴,長滿流膿包子的手臂,接着才看清楚女人的腦袋上長了三個大瘤子,認出是之前被丢出浔遊社區的那個女人。
女人明顯也認出了他,隻是微微點頭跟他示意。
接着她在前面跑動起來,長裙迎着風擺動,身體又太過瘦癟,就像漏着氣的氣球一樣。
“快跟我來,治安官現在在社區裡到處抓人,要是被他們發現就糟了。”
赤聿和蔚果緊緊跟在女人身後,确實清晰地聽到治安官随身設備發出高頻警示音時遠時近。
在穿過一處煙霧缭繞的集裝箱區域時,蔚果看到這裡的人大多是身體畸變,手中捧着盆碗一類的東西,裡面燃燒着草本類植物,非常虔誠地在全身各處熏煙。
“他們是在幹嘛?”蔚果忍不住問了句。
女人頭也沒回地說道:“用草藥熏病變部位,據說能治療畸變。”
蔚果不再觀察這些人的舉動。
當下的醫療技術水平雖然已經極其發達,但對于核輻射導緻的人體畸變卻也沒有有效的治療方案。
這些人這麼做,恐怕也隻能起到心理安慰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