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塔森示意蔚果一起将戴維斯移動到手術台上,然後等麻醉師來進行麻醉。
戴維斯滴溜溜的大眼睛來回看着手術室裡的三人,嘴唇都被上颌牙咬得沒有血色,雙手緊緊握着拳頭,明顯是很緊張的。
手術室門再次被推開,進行的麻醉師本來還好好的,看到桑塔森的瞬間卻呆住了。
而桑塔森也有些不知所措。
因為麻醉師竟然是藍系。
他的助理。
蔚果雖然不認識藍系,但看氛圍就知道桑塔森肯定是被認出來了。
同樣,波宇也看出異狀,閃身馬上離開了手術室。
沒過一會兒,戴維斯被剛才的護工拉走了。
蔚果從打開的手術室門向外看,發現布倫南夫婦不在走廊,保镖則護送戴維斯進了電梯。
而從電梯裡出來的是進來的是紮德院長。
他怒氣沖沖地往手術室走了過來。
蔚果是在玉香雲整容醫院的官網上看到紮德院長的照片,這才認出來的。
因為紮德院長長相太過年輕,臉上一點皺紋都沒有,玫瑰金的頭發茂密柔順,眼睛炯炯有神,而且五官完全是二十歲出頭青年的感覺。
看起來比桑塔森還年輕一些。
“他安排來做手術的都被我用錢送走了。”桑塔森轉頭對蔚果說:“你找個機會溜走,這裡我來處理就好。”
紮德院長走進手術室後,第一時間就是走到桑塔森面前,揚手給了他一個大耳光。
“今晚又是鬧哪出?”紮德喘着粗氣說道:“你是想曝光手術毀掉這家醫院是吧?”
桑塔森的口罩都被扇掉了,右臉臉頰很快浮現出紅印,可他也隻是默默站着看着他爸。
“自從你回來上班,這個手術不讓人做,那個項目不準推廣,關于你的投訴每天都處理不完,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桑塔森隻是平靜地回答:“這種手術是違法的。”
“違法!”紮德氣得上手揪住他的衣領:“我呸!”
“你是怎麼說得出這種蠢話的!”
桑塔森沒再回話。
在一陣寂靜後,紮德急促的呼吸恢複平穩,松開了桑塔森:“滾。”
随後他看向蔚果:“你又是什麼玩意!一起滾!”
蔚果趕緊拉着桑塔森走出手術室,離開時還聽到紮德在吼:“要不是看在禾晞願意給你服務,我早把你這個神經病趕出去了!”
在電梯裡,蔚果抓着桑塔森的小臂,很清楚地感覺到他在發抖。
“我們去那裡?”蔚果問道。
桑塔森回答:“回家。”
蔚果按下一樓的按鍵,帶着桑塔森離開醫院,用光腦找來淡雲和明雨,帶着他來到純咖啡店。
這一路上,桑塔森一直在絮絮叨叨,有些夢遊。
蔚果仔細聽了聽,大部分是一些沒有意義的呓語。
為了讓他集中注意力,轉換情緒,蔚果找了個話題,問他是怎麼發現醫院在做非法人體器官植入的。
他想了很久,說是他關注這件事很久了。
上次禾晞拜托他照顧好戴維斯,他去打聽一圈後發現布倫南拍宣傳片的計劃根本沒有要落實的樣子,接着就查到有能抓到現場證據的機會。
走進三樓的公寓,桑塔森用掌紋開了門鎖。
燈光亮起,蔚果看到的是一個純白色的空間。
在驚訝之餘,蔚果突然感到一陣眩暈。
再仔細看看,原來是屋内裝飾和電器家具全部都是白色色調,邊緣用金色邊緣線裝飾。應該是白色燈源亮度太高,視覺神經受到刺激,蔚果才感到不适。
桑塔森一頭癱坐在長沙發前的白色羊毛地毯上,眼神沒了焦點。
蔚果扶他到沙發上坐好,走屋内走了一圈。
這才發覺整個公寓其實很簡潔,沒有多餘的物品。
卧室的門緊閉着,更衣間的玻璃門也關着,廚房是開放式的,沒有餐廳。
他走進廚房裡,打開冰箱門,裡面隻有一支礦泉水。
左找右找沒找到冰袋、冰格或者醫藥藥品,蔚果隻能取出礦泉水遞給桑塔森:“你用這個消下腫吧。”
桑塔森看着蔚果遞過來的礦泉水瓶,突然抓着他的手将他摟進懷裡,倚在他的右肩暴哭起來。
這下蔚果有點動彈不得了。
面對桑塔森“自己是不是很失敗”的提問。
蔚果回答:“相對比絕大多數人,你算是很成功了。”
“可是我,我從小我爸就不喜歡我。”桑塔森委屈巴巴地說道:“他覺得我蠢,學習做不好,人際關系也搞不好,長大一定是個廢物。”
“我現在算是讓他失望透了。”
蔚果輕輕拍他抖得厲害的後背:“有錯的是你爸,不是你。”
“他要是以後都不要我了,我怎麼辦?”
“沒事。”蔚果其實也不太确定:“做正确的事,即便冒再大的風險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