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在四樓打開後,蔚果看到這個五百平方米的大平層依舊是磚紅色的色調。
牆面是紅磚牆,地上鋪着紅磚色的地毯,正中央的蝴蝶圖形舞台是紅磚色的,唯一一張圓桌鋪着紅磚色桌布,磚紅色的蝴蝶造型彩瓷碗碟,兩把紅磚色的蝴蝶造型椅子。
大門正對的紅磚牆上挂着一副《吃葡萄與甜瓜的少年》,畫布的右下角隐約可見一個老舊的“#”标記。
蔚果掃了畫作一眼,将它的模樣牢牢記在心裡。
蘇修挲的西裝外套着磚紅色的塑料圍裙,戴着磚紅色手套雙手握着兩把殺豬刀。
在他左側的磚紅色台子上側放着一隻四個蹄子都被捆住的大白豬,此時正叫喚得不停。
右側的磚紅色台子上側放着手腳都被捆住的傳早池生,他的嘴巴貼着紅磚色的膠帶,正掙紮着向蔚果發出求救的嗚咽聲。
“噢,”蘇修挲熱情地招呼蔚果:“尊敬的慕爾先生,您好。”
蔚果注意着周圍的環境,同時回應道:“董事長,不知道您要我過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作為蝶野的員工,你應該稱呼我為‘尊敬的董事長先生’。”蘇修挲擺手:“不過嘛。”
“慕爾先生,您其實是惡蟲社團的少主。所以直接叫我蘇修挲就行。”
蔚果看向傳早池生,保持住了撲克臉。
“我知道您是用假身份混進這裡的,您可别否認。”蘇修挲說:“不僅是這個家夥說了,我也有嚴謹地跟惡臭社團求證過。”
蔚果擡手摘掉了員工手環和工卡丢到圓桌上,算是承認了。
“您請坐。”蘇修挲用空着的手邀請蔚果坐到面向舞台的椅子上:“您作為蝶野肉制品廠的貴賓,我必須為你獻上蝶野用來招待貴賓的表演秀。”
蔚果走到椅子前坐下,蘇修挲臉上露出滿意的表情。
随後他走到傳早池生面前,對方即刻發出絕望的嚎叫聲。
蘇修挲哈哈大笑起來。
他接着轉到大白豬的方向,大白豬的哼叫聲也更為凄厲。
蘇修挲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此時外面響起一道閃電,淩厲的亮光打在蘇修挲的臉上,蔚果看到了蘇修挲臉上的癫狂。
“乖乖,你安心上路吧。”
在閃電交替亮起的幾十秒裡,蘇修挲手起刀落,大白豬脖子上的氣管被切斷,豬血洶湧地流淌下來,慘叫聲驟然降落,直到大白豬停止喘氣。
“怎麼樣?喜歡我的表演秀嗎?”蘇修挲将粘上血的手套脫下來丢到桌子上。
蔚果看向蘇修挲說道:“印象深刻。”
“那就好。”蘇修挲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據說您到蝶野來是想調查自己的兄弟在蝶野遇害的事?”
“那個視頻,你也看過了吧。”
即便是空氣中彌漫着濃濃的血腥味,傳早池生的哭嚎聲越發凄切,蔚果也沒有顯示出絲毫怯懦:“裡面死掉的那個人,應該就是我要找的人。”
蘇修挲微微點頭,沒有否認。
“我不知道那段視頻裡被殺的誰,但是我可以很肯定,拍攝的地方不在蝶野。”
“這裡安裝了上萬個全天候運轉的監控,如果有人在這裡拍攝那種視頻,我肯定會知道。”
蔚果将視線從蘇修挲移開,像是在思考。
“所以,請您盡快離開蝶野,我不希望彼此鬧得不愉快。”蘇修挲下了逐客令。
先是恐吓,再顯示主人權威,最後趕人。
蘇修挲是下定決心想讓蔚果離開的。
恐怕這下也隻能離開了。
蔚果看向癱軟的傳早池生,感覺他應該在幫自己設置崗位時就被小助手告知蘇修挲了,隻是蘇修挲想确認自己潛入蝶野的行動才沒有制止。
現在自己離開,傳早池生會不會步那頭大白豬的後塵?
“這個人,”蔚果看向蘇修挲:“你應該放走。”
“不可能。”蘇修挲笑笑:“他是個叛徒。”
蔚果不緊不慢地說道:“他手裡有一批非常危險的東西,是市治安局在找的案件遺失物證,我感覺治安官應該很快就會過來找人。”
關于這一點,蔚果倒不是在虛張聲勢。
自從在傳早池生面前假扮是前田先生養子後,蔚果留了個心眼,想着或許能摸出他手裡的“藍蜻蛉”藏在哪裡,也可以在必要時制衡一下。
于是他拜托赤聿安排幾個小朋友盯着他,看看他日常的行動規律和經常去的場所。
因為傳早池生今天一直忙着在另一個街區的宣傳點搞直播,倒是不難跟蹤。所以當他下午再跟諾塔塔打調情通訊被綁走時也被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