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奕滿臉問号,皺着眉頭問,語氣中帶着一絲不确定。
“你,不喜歡嗎?”
這個禮物是否太俗氣了?萬一不合她的心意怎麼辦?怎麼辦,她現在看上去很嚴肅,自己不會搞砸了吧。
他垂眸隐去自己的不安,手指不自覺蜷縮。
淩琰:“金主大大,請收我一拜!!!”
下一秒,淩琰朝着荀奕深深鞠了一躬,自認為鞠躬是她這個現代人表達最崇高的敬意的最好的方式。
古代動不動就下跪磕頭,磕頭多了,反而顯示不出自己的誠意了。
明顯,荀奕被她這個頗具現代感的感謝方式震驚住了,僵直良久才緩過勁來,扯起一邊的嘴角,想笑笑不出來。
淩琰更加狗腿,倒茶捏肩樣樣不落,終于在她提出要幫他掃地的時候,荀奕忍不住了。
“不必如此,我的你盡管拿去用就是。”
淩琰扔掉手裡剛剛拿起的笤帚,飛到他的身邊,問:“那我能問問裡頭有多少錢嗎?”
半晌,荀奕才開口:“沒清點過,但是讓你開百十家書院大概是沒有問題的,也有一些店面鋪子,回頭你帶上帳房先生去看一下,看上哪出直接用便是。”
經他這麼一總結,淩琰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你對我這麼好,荀氏族中不會議論你嗎?”她道出心中的疑惑。
荀奕像看什麼外星生物一樣看着她。
荀奕:“一些個人的财産而已,家中為何要議論我?”
淩琰:“你們家中每個人都有嗎?”
荀奕點點頭,道:“荀明的應該更多些,當時出嫁時父親買下了京城中一半的商鋪和京郊最好的幾處莊子給她壓箱底,外大祖那裡應該是劃了北境的幾處草場和礦場。”
淩琰感覺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當然,被錢砸暈怎麼就不算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她自诩是個大俗人,可是世人誰不愛财?
她不知道的是,這個百年門閥的财力遠比荀奕口中的更加雄厚,在梁帝還沒有頒布“清明”條例前,荀明宮中每日的賞錢就抵得上幾根大金條。
原來自己抱上的大腿這麼粗,荀奕覺得對面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中都帶了些道不明的味道。
他站起身來,外衫從肩頭滑落,他伸手去撈。
淩琰立刻湊上前,幫他披好,撫平上頭的褶皺。
“我的就是你的,你不要這樣。”頭頂傳來荀奕悶悶的聲音,不知怎麼,淩琰聽出了一絲落寞。
她一邊幫他重新系好綁帶,不自覺地脫口而出。
“那不行啊,萬一我哪天離開這裡了,還用了你的錢,結果你什麼都沒有得到,這樣對你多不公平。”
忽然,荀奕伸手輕輕打掉她的手,帶着一絲憤怒。
淩琰擡起頭,一臉莫名其妙。
“怎麼了?是哪兒不舒服嗎?”她伸出手去探他額頭的溫度。
荀奕将臉撇到一側,不讓她觸碰自己。
淩琰尴尬地收回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不知道這位荀大公子又哪兒不開心了。
“以後,不要說這種話了,好不好?”
荀奕皺着眉頭,語氣中帶着懇求。
“我們,相處一天是一天,沒有什麼公平不公平的。我的所有錢财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供你使用,是我的責任也是義務。荀子敬這個人,你怎麼用都行,但是我懇求你,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
他一口氣說完,很少接連這麼一長串,他的手指捏着她的雙臂,逼着她直視自己的雙眼。
也仿佛是在害怕,這個人下一秒就會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二十多年的人生,第一次的心動,在害怕,轉瞬即逝。
書房中寂靜
良久,淩琰開口:“好,不說了。”
夜晚,禮法被丢棄一旁,荀奕伏在她的肩頭,有些悶悶不樂。
淩琰捧着他的臉,鼻尖碰着鼻尖,輕聲問:“怎麼了?”
荀奕:“能跟我說說,你原來的事情嗎?如果不願意也沒關系。”
淩琰挪動了幾下位置,尋找到一個舒适的角落,仰頭望着帷幔。
“嗯,那是一個,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的時代,不過優點大于缺點。”
荀奕點點頭。
“我原來,是從事育幼理論方面的,可能運氣總是欠缺了一點,事業上嘛,總是算不上完美。”
她轉過身,面對着荀奕,手中把玩着他的發絲,眼中有微光閃過。
“子敬,如果我倆一起投期刊,一定能投上,搞不好,還能得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