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子眼睛咕噜一轉,心生一計。
“我們收拾不了她,那就去找能收拾她的人呀。她那個寶物葫蘆肯定是誰送給她的,她騎着那個葫蘆天天來來回回的走……”
跛子又踢了胖子一腳,“你不是說她是從内門的方向過來的嗎?”
“她不是外門弟子麼,根據宗門規定,外門弟子非允許不能進入内門。”跛子嘿嘿一笑,看起來有幾分猥瑣。“我們隻要找到管這個的師兄向他告狀就行了,到時候内門自然有人會來收拾她。”
“可是……”
一直不出聲的瘦子有些猶豫道:“這個規定實際上也不是那麼嚴格,按理來說如果有内門弟子的邀請,她也是可以進去内門的。”
“你可閉嘴吧。現在就剩這個法子了,你們到底跟不跟我幹。”
瘦子咬咬牙。
“跟。”
疼的快要暈過去的胖子捂着自己的臉,完全聽不進去他們在說什麼,下意識地哀求道:"什麼都行,孫哥,求求你,給我去找點藥。"
瘦子看着地上受傷嚴重的胖子,求情道:"要不,還是給他找點藥吧,他現在還有用。"
跛子不耐煩地看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小弟一眼,忽然想到什麼似的,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
"可以呀,我會好好給他找傷藥的。"
三日後,沈初言行走在萬劍山山腳的三梅鎮街道上。
街頭很熱鬧,一眼望過去,基本每家店門口聚集着三五個交易的人,最前面賣藝的表演攤上被擠的水洩不通,爆發出一陣陣的叫好和熱烈的掌聲。
這個小鎮依托萬劍宗而繁華,做的都是凡人求仙學藝中轉站的生意。在她的回憶中,這裡并不如現在這樣熱鬧,隻能說世事流轉,人是會不斷繁衍生息的族群,百年過去,這裡已經不能說是小鎮了。
她望向遠處的防護城牆和初成規模的網格狀街道,一切有序而密集,人們衣飾比百年前不知華麗了多少,這裡生活的人們是和煦,安定的。
現在這三梅鎮,應該被稱為城了。
以往都是師兄或者和她同級的師兄妹們和她一起來,如今師兄醒不過來,那些同級的師兄妹都在大戰中喪生。
就剩下她一個,孤魂野鬼。
沈初言苦笑了一下。
她從人流如織的街道走過,那些新式的糕點、新款的香包、華麗的衣服沒能讓她停留半分,她徑直走到話本攤上。
"老闆,最新的笑話集和話本各來一份。"
賣話本的是個沒了牙齒的老頭,花白的胡須又濃又密,書卷氣十足,身上穿的夾襖十分厚實,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讀書人。
"是你啊小姑娘。你上周買的都看完了?"老頭認出了沈初言,疑惑的問道。
沈初言點點頭。
"看挺快,"老頭評價道。
他站起身,彎着已經佝偻的背,"那我給你好好挑挑。"
老頭在攤上挑選了許久,最後高高興興地拿給她五本紅皮包着的,嶄新的書籍。
"就這幾本吧,新來的貨,即使是仙山上的那些仙人們都會來買的,好貨!"
沈初言接過來,甚至還能聞到書頁上的油墨味道。
她翻開看了眼,玩笑道:"哦?老伯你還認得出來仙人?"
"怎麼認不得,"老頭的聲調高了些,"這萬劍山苦寒,凡人哪受得了。像他們那種,無論什麼時節都穿着薄薄夏衫的,就是仙人。像你我這般,穿着厚實的,就是凡人。"
沈初言看了看自己裹了好幾件的衣服,無法反駁。
卻聽老頭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你是哪家的小姐吧?買話本子看看可以,但千萬别想着去修仙。我們這兒就是離仙山太近了,無端給我們這些凡人很多妄想,實際上這修仙啊,不見得好。"
沈初言從衣兜裡找出一錠雪花銀放下,看着他道:"願聽老伯指教。"
"這凡人人生數十載,生老病死,酸甜苦辣,百态嘗遍,也算是圓滿了。修仙嘛,與天鬥與己鬥,時刻提防背叛,壽數雖長,卻實在無趣,一個個都修成了無情無義之輩。上不能照顧父母,下不能照拂小輩,隻能一個又一個地看身邊的人離去,而自己苦苦熬着,你說有什麼意思,這不是無用是什麼?"
沈初言笑了笑,那雙美麗的桃花眼中都看出幾分認同的認真來。
她回應道:"确實如此。"
給師兄念的書買好了,沈初言又去了酒樓,吃了最近時興的凡間酒菜。
有些控制不住自己這具身體目前的酒量,多喝了些,回宗門時暈乎乎地爬上葫蘆,剛走到一半的距離,迷迷糊糊間,就被天上一道閃電給劈了下來。
葫蘆被劈糊了,她落到地上,滾了兩圈。
【系統,你幹嘛又放閃電劈我?】
【啊?不是我呀。】系統連忙否認道:【你什麼都沒做,我幹嘛要用閃電劈你啊?我們系統做事也是有前提條件的好吧。】
【不是你,】沈初言迷迷糊糊地問:【那是誰?】
她拍了拍葫蘆,葫蘆瞬間變小,别到了她的腰間。
沈初言看了看腰間的葫蘆,評價道:"變醜了。"
既然系統說不是它,那麼……
沈初言朝着閃電劈來的方向蹙眉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