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長老被她這話哽住了,"……也是。"
“唉,不過我剛才說的可是真的。聽說綠韻如今正在和四海宗讨論婚嫁之事,想來也是好事将近啊。”三長老說道。
沈初言冷淡道:"知道了,在你說之前,她就迫不及待告訴我了。"
三長老無語了,半響後才憋出來一句:"這個綠韻,竟如此……自傲愚蠢。"
“這樣才好呢。”沈初言不冷不淡道。
丹藥的效果上來了,暖流修複了沈初言被打傷的地方,她推開三長老,自己站直了。
又恢複了那個甯折不屈的模樣。
三長老道半調侃道:“人家現在也算是仙門第一美人,你師兄媳婦兒跑了,你也不着急?”
沈初言一副沾了屎般惡心不屑的表情。
“就她?我師兄風光霁月,她綠韻也配!”
三長老:“……行吧。”
三長老的葫蘆被打壞了,他以去修葫蘆為由說是要送沈初言一程。
半路上,他想着剛才趕來救沈初言時的情景,總感覺自己忽略了什麼。
他上下打量自己的這個小師,問道:“要是我剛才沒來,你打算怎麼辦?”
“不怎麼辦。”
沈初言半步沒停,繼續往前走。
三長老神情有些嚴肅,“小言兒,不許瞞我。”
“好吧好吧。”沈初言停下腳步,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符紙。
三長老湊朝前,看了一會兒後睜大了眼睛。
“金丹催爆符!你畫的?!”
沈初言"嗯"了一聲。
“你瘋了!”
三長老,驚呼道。
“不過就是一個綠韻!她即使和你有仇,即使打了你,但你身上有我門主令牌上帶的靈契,我感覺到自然會來救你,你何必與她同歸于盡?!這太極端了,小言兒。”
沈初言卻不以為意,對三長老的說法顯然并不贊成,眼眸冰冷。
“她竟然敢惹我,自然就應該做好和我玉石俱焚的準備。”
看着她眼中的戾氣,三長老震驚的後退一步,随後一把抓住沈初言的手腕。
“這種話以後不許再說!”
“我怎麼想的就怎麼說的。”沈初言明顯不買賬。
三長老無奈的看着眼前這個倔強的孩子,歎息了幾次,卻又突然想起沈初言那日偷聽到他們說話後夜裡強爬執法堂頂的事來。
還有允許她去見顧清後,那不管不顧就往懸崖下跳的模樣。
他越想越後怕,心中湧起了一個很不好的念頭,終于反應過來。
“小言兒,你入魔障了?”
沈初言不吭聲。
他音調一下子拔得老高:"你真入魔障了?!"
道路兩旁的山林中,鳥兒被他這突然地一聲吓得驚飛了起來。
驚飛起的鳥兒在山澗中鳴叫了好一陣,沈初言和三長老間的氣氛已經逼近冷凝。
待叫聲漸小後,沈初言才"嗯"了一聲。
三長老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我就說你怎麼回來後性情不複以往!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他看着她腕間那抹能刺痛心神的紅色印記,痛惜又不可置信道:"小言兒,你天生淨靈體,又性格堅韌,失蹤的那些年,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竟然逼得你心生魔障……"
他突然瞪大雙眼,猜測出另外一種可能,"你的修為,你該不會是察覺自己心生魔障才廢去修為避免墮魔的吧?不……也不對啊,那為何劍骨和靈根也沒了……"
沈初言垂眸,眼中也盡是迷茫。
"我也不知道……是我給宗門丢臉了。"
三長老歎了一口氣,無奈道:“别說這個了孩子,也是我們這些老東西沒保護好你們。也還好,你雖然修為盡失淪為凡人,但命是保住了,神智也清醒,若是繼續修煉,必然要走火入魔。隻怕到時,你性命都難保。”
他舒了口氣,後怕道:“還好還好。”
沈初言"哦"了一聲,又說了聲"知道了。"
她轉身走了兩步,發現那老頭還在原地念念叨叨,催促道:“三老頭,還走不走了?”
回過神來的三長老用浮塵敲了敲沈初言的腦袋。
“沒大沒小,我老嗎?我哪裡老了?想當年我也是咱們宗門出了名的俊後生。”
“是是是,”沈初言敷衍道:“俊老頭行了吧,走啦,我還要去給師兄念笑話呢。”
“哼!”三長老胡子一翹,“這還差不多,我跟你說,你可不能在你師伯母面前說我老。還有你那些笑話,牙酸得很,我都聽不下去。”
"哦。"
"哦是什麼意思,你這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
兩人一邊鬥嘴一邊走,漸漸消失在重山疊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