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向她抱了抱拳,“多謝。”
他往前飛了一段,随即想起什麼,回頭補充道:“但還是請叫我顧清師兄,或者我的法号。”
綠韻神色一僵,卻又很快掩飾了下去,自如道:“這是自然。我剛才一時激動忘記了,還請顧師兄不要介意。”
顧清嗯了一聲,兀自往前飛去。
看着那人遠去的背影,綠韻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惡狠狠地咬牙切齒道:“又是因為沈初言,這個賤人。人不在宗門了,還霸着師妹的稱呼,這麼讓人糟心,她最好死在外面!”
顧清速度快了不少,他懷着有些激動的心情飛到扶居山。然而剛進門,就看到那鋪着金絲織就的上好絨毯,吊着上好南海珍珠的簾子和華麗繁複的屏風,以及擺放着的上好靈木家具。
原本空蕩蕩的牆上如今挂滿了字畫,就連牆角都重新包了金邊。
他遲疑了片刻。
這哪裡還有之前扶居山的半分模樣,竟完全被改造成了一個窮奢極欲的殿堂。
這不是他的扶居山。
顧清的臉色難看了幾分,和堪堪剛趕來的綠韻客套了兩句便要走。
綠韻有些震驚,不知道哪裡惹他不快了,竟讓顧清變了臉色,她先是斥責了守殿門的小弟子幾句,然後溫聲細語地朝他道歉,請求他留下。
可顧清一點不為所動。
眼看顧清就要離開,她靈機一動,問道:“顧師兄不想見見初言嗎?”
顧清轉頭看向她,眸光冷了幾分,“什麼意思?”
綠韻眉目低垂,擡手摸了摸眼睛,臉上露出幾分悲戚的神色來。
“你也知道我和初言的關系。如果你想要等她回來,自然在這兒是最好的,這樣她一回來便能看到你,不好嗎?”
顧清遲疑了片刻,最終想見師妹的心還是壓過了對如今這些房屋内飾的不适感。
他朝綠韻抱了抱拳。
“那就麻煩綠韻姑娘了。”
綠韻神色輕松了不少,揚唇輕笑起來,“不麻煩的,我這就叫下面的人給你去收拾房間。”
陰雲密布,空氣清冷,一道身影疲憊地靠在萬劍宗山門下的巨石上,歇息了片刻又繼續禦劍往前飛去。
沈初言一路不敢停地回到萬劍宗時,剛好快到卯時。
她先是去了禁地,看到禁地那冰棺裡空無一人時,她先是下意識一慌,然後是一陣驚喜。
師兄果然醒了。
她不敢耽擱,直接去了執法堂。
到達山頂時,卻剛好碰到來執法堂執勤的三長老。
三長老眼睛瞪的老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禦劍浮于半空中的身影。
她身着白衣,眸光清冷,神色堅毅,腳踩一柄黑色的長劍,在這半明半昧的時間點,宛如暗夜中劃破天際的一抹亮光。最令人詫異的還是她周身散發着的令人心中一窒的淡淡威壓,這是頂級修士才有的氣息!
三長老驚歎:“你……天呐,小言兒,你這是恢複修為了嗎?!”
沈初言趕路趕得有些氣喘,她點點頭,沒在意他說的話,直接問:“三師伯,你說我師兄醒了,他人呢?”
三長老捏着他那長胡子,圍着沈初言轉了一圈,而後拍了拍大腿,感歎道:"太神奇了!你居然還能恢複修為,這是怎麼做到的。"
"這可以算是修真界中首例了吧!這得驚掉多少修士的下巴啊,小言兒我跟你說,這方法你可得守好了,不然會有無數修為廢了的修士來找你要辦法的。"
"不不不,也不對,光守着也不行,這方法要是能賣就好了,這得買多少靈石啊!"
三長老兀自沉浸在他的幻想中。
沈初言對這雞同鴨講的情形感到無語,擺了擺手,"也不算恢複,隻是找東西替代了靈根,沒有劍骨,修為也隻有一點。比起這個,"她正色道:"我師兄呢?"
雖然說不算完全恢複修為,但也比之前那情形好了太多,三長老為她高興,但想到沈初言一聲不發就失蹤,又沉下了臉,生氣道:"小言兒,你這孩子,我還沒問你,你怎麼一聲不吭就下了山,你知道這多危險啊!我差點以為你被妖獸吃了!"
沈初言自知理虧,尴尬地摸了摸頭發。
"我這不是為了去恢複靈根嘛……"
"哼,"三長老冷哼一聲,"你都不知道,你師兄快急死了。剛醒就天天施法,找了你一個多月,還違抗宗主的命令,去其它宗門尋你,差點被宗主罰了!再說,傷他的人也沒尋到,别人在暗處……"
三長老歎了口氣,"你們這兩個孩子,一點不讓我省心。"
聽三長老這麼說,沈初言急了,忙問道:"那師兄現在在哪兒?我在禁地沒見他。"
三長老笑道:“被綠韻邀請去扶居山住了。傳信與我說,他在那邊等你。”
“綠韻?”沈初言愣了一下,雖然有些意外,但以那個女人對師兄的迷戀,倒也正常。
想到師兄之前的身體狀況,她多問了一句:"那師兄的身體如何?可有什麼不适嗎?"
她随即點頭,“那我去那兒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