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天際泛起魚肚白,沈初言早早從榻上起身。她動作麻利,迅速整理好衣衫,眼神中透着急切,一心想着趕快前往内門,督促陸涯加緊修煉。
當她推開房門,清冷的空氣裹挾着晨霧撲面而來,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就在這時,一抹熟悉的身影闖入她的視線。
院前那棵蒼勁的樹下,伫立着一個挺拔的身姿,正是顧清。
晨霧宛如一層薄紗,輕柔地缭繞在天地之間,給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夢幻的色彩。顧清靜靜地站在樹下,他的身影在霧氣中若隐若現,仿佛是從水墨畫中走出來的仙人。斑駁的樹影交錯,陽光透過枝葉的縫隙,如細碎的金箔般灑落在他身上,勾勒出他修長的輪廓。微風輕輕拂過,撩動着他的衣角,發出簌簌的聲響。他的眼神專注而深情,凝望着沈初言的房門,嘴唇微微翕動,似乎在低聲呢喃着什麼。地上的落葉也沙沙作響,仿佛在為他的等待應和着。
沈初言看到顧清的那一刻,腳步猛地頓住,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随即輕聲喚道:“師兄?你怎麼在這兒?”她下意識地靠近,目光落在他的衣領上,那裡有一片明顯的濕迹。
沈初言好奇地伸出手,指尖輕輕觸碰那片濕潤,當她意識到那是被露水打濕的痕迹時,心中“咯噔”一下。她像是突然意識到了什麼,原本準備擦拭的手瞬間停住,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與顧清拉開了些許距離,神色變得緊張起來。
“你是什麼時候到這兒的?”沈初言的聲音微微顫抖,心中湧起不好的預感。
她暗自思忖,他該不會從昨晚就在這兒沒走吧?那她昨天在屋内與系統的對話,他會不會聽到了?師兄是不是已經察覺到她體内的魔氣,故意在這兒等着質問她?
無數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飛速閃過,她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她下意識地又往後退了一步,緊張地注視着顧清,心髒在胸腔裡“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
顧清将沈初言這一系列避嫌的動作盡收眼底,他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攥住,疼得他眉頭微微皺起。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便恢複了平靜,隻是神色間多了幾分沮喪。
“沒有,我剛來不久。”顧清的聲音有些低沉,他微微低下頭,不敢直視沈初言的眼睛,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小心翼翼,也就錯過了沈初言那明顯不同于以往的異樣神色。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怕你不開心。”
聽到顧清沒有提及魔氣的事情,沈初言暗自松了一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了一些。但她的心中卻滿是疑惑,忍不住問道:“不開心?我為什麼要不開心?”她的眼神中充滿了迷茫。
顧清微微擡起頭,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輕聲提醒道:“昨晚,我給你送禮物過來,你沒收……”他一邊說着,一邊仔細觀察着沈初言的神情,眼中滿是緊張與不安。
沈初言敏銳地捕捉到他語氣中那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心中不禁一怔。她下意識地甩了甩腦袋,試圖将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去。她心想,怎麼可能呢,她的師兄向來驕傲,無論做什麼都胸有成竹,怎麼會有委屈的時候呢?一定是自己昨晚沒睡好,産生了錯覺。
不過說起那個禮物,沈初言神色變得認真起來,正色道:“我沒有不開心,師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顧清微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
沈初言見狀,以為事情就此揭過,便點了點頭,擡腳繼續往前走。可剛走兩步,她又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奇怪地看向顧清。
“師兄,所以小鳥呢?拿出來呀。”
顧清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間瞪大,眼中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緊接着,巨大的驚喜如潮水般湧上心頭,将他整個人淹沒。他的眼眸中瞬間亮起璀璨的光芒,嘴角不受控制地高高揚起,露出一個燦爛無比的笑容。他激動得向前跨了一大步,雙手緊緊握住沈初言的手,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你願意收了嗎?”
沈初言看着顧清那激動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動容,但她很快便想起自己體内的魔氣,心中一驚。她像是被觸電一般,立刻将自己的手從顧清手中掙脫出來,微微側身,嘴裡慌亂地說道:“那,那你去拿吧,我要離開一下,你待會兒放到屋裡就行。”
顧清沒想到沈初言會如此抗拒自己的接觸,他的手僵在半空中,眼神中閃過一絲受傷。
師妹還是在生氣吧。
顧清怔怔地看着沈初言迅速将手抽出,一側的手不自覺地緊緊握起,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心中一陣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連忙說道:“那我跟你一起去!”
沈初言下意識地拒絕道:“你沒有事情要處理嗎?你剛回來,現在應該有很多人來拜訪你吧?”
“那你呢?你要去做什麼?”顧清脫口而出,語氣中帶着一絲急切。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緊緊盯着沈初言,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我?”沈初言回頭看向顧清,卻被他那小心翼翼又略帶緊張的模樣弄得一愣。她很少看到顧清如此激動的樣子,隻見顧清喉結上下滾動,嘴唇微微抿起,一雙好看的眼睛裡滿是焦急與緊張,死死地盯着她,仿佛他一旦松開就會永遠失去。
沈初言一時沒反應過來他居然會這麼問自己,愣了一下後,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之前不是幫那個内門的小弟子修煉嗎?現在我去看看他的訓練成果怎麼樣,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地方需要指導的!”
顧清的神情瞬間變得陰沉起來,心中一陣酸澀,他緊緊咬着牙,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好,我同你一道去。”
“啊?”沈初言更加驚訝了,她滿臉疑惑地看着顧清,不解地問道:“你同我去做什麼?你這一堆事兒呢,你不去處理了?”
顧清卻再次堅定地重複了一遍:“我同你一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