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初言剛想反駁，卻看到顧清那冷淡的神色，不知為何，竟從他身上看到了幾分像失怙狼崽般的委屈。沈初言的心像是被什麼輕輕觸動了一下，莫名地軟了下來。

“好吧，你想去也行。”

顧清擡起頭，目光灼灼地看着沈初言，眼眸裡重新染上了興奮的神采，那明亮的眼神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辰，好看極了。

他小心地問道：“那你不生氣了。”

沈初言小聲道："本來就不生氣了。"看他疑惑的表情，沈初言咬了咬唇，認真解釋道："其實我出去走了一圈就想明白了，你說的對，世間并非是隻屬于修真者的，既然修真者有超越凡俗的力量，也自當保護凡人和其它生靈。"

說完，沈初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我不生氣了，也願意師兄同我一道去教導那個弟子。師兄你就放心吧。"

看沈初言神色不似說謊，顧清放下心來，但她提到教導其它弟子，他卻也高興不起來。

沈初言打量了一下他，想起以往他教導弟子時的嚴厲和陸涯那個蠢樣，不放心地繼續道：“不過師兄，這個小弟子蠢得很，你可别太兇。”

顧清微微垂下眼眸，唇邊勾起一抹略顯勉強的笑容。“嗯，自然。”

陸涯被沈初言發來的消息驚醒，此後便輾轉難眠。天還未亮，他就匆匆趕到修煉場。

陸涯在修煉場内來回踱步，時不時望向入口，整個人緊繃得如同拉滿的弓弦。他怎麼也想不到，除了沈初言，竟還會見到一位讓他更加膽戰心驚的人物。

沈初言的身影率先映入陸涯眼簾，她步伐輕盈，眉眼間帶着幾分清冷。可在她身後，陸涯瞧見了一個超凡脫俗的男子。那男子衣袂随風飄動，每一步都似踏在雲端，周身散發的強大氣場，讓人不寒而栗。

看到此人的瞬間，陸涯想起了隻在宗門古籍中見過的仙尊畫像。

陸涯感覺一股電流直竄脊梁，頭皮發麻。他的雙眼瞪得滾圓，眼眸中滿是不敢置信，嘴巴不受控制地張大，形成一個誇張的“O”形。

手中的佩劍“哐當”一聲墜落在地，他卻渾然未覺。

雙腿像是被釘在了地上，動彈不得。他的大腦一片空白，所有思緒都被眼前這位準仙尊攪得粉碎，隻剩下滿心的震撼與敬仰。

“你……你……你是……顧仙尊？”陸涯結結巴巴地說道，聲音顫抖，透着難以掩飾的激動與緊張。

顧清微微蹙起眉頭，劍眉下的目光銳利如鷹，将陸涯從頭到腳細細打量一番。隻見陸涯皮膚黝黑，眼神中滿是呆滞，臉上寫滿了懵懂與驚恐，在自己面前，顯得極為局促和卑微。

看起來并沒有什麼修煉的靈動之氣。

他的目光最終落在陸涯掉落在地的佩劍上。

這弟子身形魁梧，卻似空有一身蠻力，還如此怯懦、平庸，連武器都拿不穩。

顧清忍不住在心中犯嘀咕，師妹究竟看上這小弟子哪一點了？

總不會是因為他蠢吧？

顧清嘴角微微一撇，從鼻腔中輕輕“嗯”了一聲，權當回應。

陸涯聽到這聲回應，呆立在原地，眼神中滿是驚喜。

真的是顧仙尊！

這位以往隻在古籍中出現的傳奇人物，此刻竟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還來看自己修煉。他攥緊了拳頭，在心裡暗暗發誓，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現！

沈初言看到陸涯這副模樣，不禁扶額，面露無奈之色。她太了解陸涯了，每次陸涯露出這種表情，就意味着他會用力過猛，把原本簡單的修煉弄砸。

她轉過頭，恰好對上顧清那滿含質疑的目光。顧清的眼神仿佛在說：“你從哪兒找來這麼個愣頭青？”

沈初言假裝沒看見，硬着頭皮走到一旁的石頭旁坐下，腰背挺得筆直，裝出一副認真觀看陸涯練劍的樣子。

真希望這陸涯今天别出什麼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