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言神色依舊鎮定自若,她雙手快速舞動,十指如靈動的蝴蝶,在身前飛速變幻出複雜的法訣。随着法訣的完成,一股強大的靈力從她體内洶湧而出,在他們三人周圍形成了一個透明的靈力罩。靈力罩上閃爍着五彩的光芒,光芒流轉間,散發出強大的防禦力量。
蘇婉兒眼睜睜看着小翠的魂魄抵擋完這一擊後,身形變得愈發虛幻,馬上就要消散。她悲痛地朝着小翠的方向撲去,雙手向前伸着,似乎想要抓住那即将消逝的魂魄,卻被靈力保護罩攔住。
她隻能貼在保護罩上,聲嘶力竭地哭喊着:“小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淚水不停地流淌,打濕了她的衣襟。
沈初言看着這一幕,心中有些不忍。她閉上雙眼,雙手快速結印,周身靈力湧動,施展起超度之法。在靈力的包裹下,小翠的魂魄漸漸穩定下來,緩緩飄到蘇婉兒面前。
小翠的魂魄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輕聲說道:“小姐,我不後悔救你,能保護你,我真的很開心。我最喜歡小姐了,下輩子,我還要做小姐的丫鬟。”
蘇婉兒泣不成聲,淚水決堤般湧出:“小翠,我不要你走,我還沒好好對你……”
陸涯也眼眶泛紅,别過頭去,不忍直視這悲傷的場景。
沈初言神色凝重,維持着超度之法,讓小翠能多停留片刻。然而,随着時間的推移,小翠的魂魄還是漸漸變得透明。
“小姐,要好好活下去……”小翠的聲音越來越微弱,最終消散在空氣中。
蘇婉兒癱倒在地,放聲痛哭,哭聲在這陰森的窖洞中回蕩。
小翠徹底消失了,但洞内的打鬥并未停止。
蠱蟲瘋狂地撞擊着屏障,發出“叮叮當當”金石相擊的聲音,那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屏障在蠱蟲的撞擊下,泛起層層漣漪,似乎随時都會破碎。沈初言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屏障,維持着它的穩定。
然而,地窖深處傳來一陣沉悶的機括轉動聲,仿佛是沉睡的巨獸蘇醒。
牆面緩緩裂開,露出一間暗室。暗室内彌漫着一股濃烈的血腥味,中央一池血紅色的液體緩緩湧動,血池之上,浮着一具冰棺。棺中女子與蘇婉兒有七分相似,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心口插着一柄刻滿符文的匕首,符文閃爍着詭異的光,仿佛在汲取着女子的生機。
沈初言看到這冰棺有些驚訝,"竟然還有一具。"
蘇啟嶽的虛影在血池上緩緩凝聚,帶着一股強大的壓迫感。他仰頭大笑,聲音回蕩在整個地窖:“等了百年,終于等到純陽命格!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他擡手間,血浪滔天,血浪中隐隐有無數冤魂的哭号,洶湧地朝着三人撲來。
冰棺中女子突然睜眼,眼中毫無神采,仿佛被操控的傀儡。她指尖射出紅線,如靈動的毒蛇,竟然直直突破了保護罩,瞬間纏住了陸涯的脖頸。
陸涯還來不及施動靈力就被纏住,頓時面色漲紅,拼命掙紮。他用雙手用力拉扯着紅線,卻無法掙脫。
沈初言見狀,眸中紫焰暴漲,周身彙聚了衆多靈力。她将靈力凝成巨劍,劍身上符文閃爍,光芒大盛。她猛地揮劍斬斷紅線。
“噗”的一聲,紅線應聲而斷,棺中女子發出一聲凄厲的非人慘叫,聲音尖銳刺耳,仿佛能刺破人的靈魂。
随着紅線的斷裂,女子的身體如被抽幹了生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下去。原本還算鮮活的面容,瞬間布滿褶皺,皮膚緊緊貼在骨頭上,仿佛被歲月瞬間侵蝕了百年,眨眼間就化作了一灘散發着腐臭氣息的屍蠟。
這灘屍蠟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迅速在地面上集結,如同洶湧的黑色潮水,眨眼間便鋪滿了整個地面。沈初言警惕地注視着屍蠟的動向,然而,那屍蠟卻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時已悄然繞到了她的身後。突然,屍蠟猛地凝聚成一隻粗壯的手臂,穩穩地在她腳踝上狠狠抓了一把。
沈初言隻覺腳踝處傳來一陣劇痛,像是被千萬根鋼針同時刺入,她吃痛地倒吸一口涼氣,迅速轉身,手中的劍毫不猶豫地朝着屍蠟斬去。
“唰”的一聲,利刃劃過空氣,将那隻屍蠟手臂斬斷,屍蠟四濺,散落在地。
同一時間,整個地道像是被觸動了某個可怕的機關,開始劇烈坍塌。頭頂的石塊不斷掉落,“砰砰”地砸在地面上,濺起滾滾塵土。
一時間,墓室中塵土彌漫,視線被完全遮蔽。看着不斷掉落的石塊,沈初言心中一緊,她眼疾手快地拉住陸涯和蘇婉兒的衣領,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緊接着,她帶着昏迷的陸涯與蘇婉兒,在不斷坍塌的地窖中左躲右閃。每一次躲避,都伴随着石塊擦身而過的呼嘯聲,好不容易尋到一處相對安全的角落,她将兩人輕輕放下。
這時,她才發現陸涯和蘇婉兒腳上同樣出現了那道觸目驚心的抓痕。沈初言暗暗歎了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擔憂,沒想到三人都中招了。
她暗自思索着脫身之法,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守在一旁,等待他們醒來。
而身後,傳來蘇啟嶽瘋狂的咆哮:“你們逃不出星羅囚天陣!這星羅囚天陣,是我耗盡心血所設,陣中星位相連,交織成網,你們插翅難逃!”
不知過去了多久,陸涯的眼皮微微顫動,他的腦袋像是被塞進了一團亂麻,昏沉得厲害,渾身上下仿佛被千鈞重錘輪番敲打,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尤其是雙腳踝處,那鑽心的痛意如洶湧的潮水般一波波襲來。他眉頭緊緊擰成一個“川”字,用力晃了晃腦袋,随後掙紮着坐起身來。
他的目光在周圍掃過,瞧見了昏迷不醒的蘇婉兒和坐在不遠處調息的沈初言,心中頓時湧起一陣慌亂。他急忙伸手揉了揉刺痛的太陽穴,帶着幾分焦急喊道:“師姐,這是怎麼回事?我們怎麼會在這裡?”
沈初言聽到陸涯的聲音,一直懸着的心終于落下了些許。然後将他們被困在星羅囚天陣的事叙述了一遍。
沒過多久,蘇婉兒也悠悠轉醒。當聽聞他們被困在星羅囚天陣時,雙眼瞪得滾圓,嘴唇不受控制地顫抖着,聲音帶着明顯的哭腔:“我聽說過這個陣,傳說這陣是曾經困住過元嬰期大能的陣法。隻要被這大陣标記過,就永遠都沒有辦法逃脫了。”
她顫抖着看向自己冒着黑氣的腳踝,眼神中滿是絕望,“我們……我們是不是被标記了?我們是不是要被永遠困在這裡了?”
沈初言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一一掃過,蘇婉兒的表情猶如死灰,仿佛已經看到了絕望的結局;陸涯則慌張地看着她,眼中滿是不安,似乎是想從她這裡得到否定的答案,求證蘇婉兒剛才所說的消息并非真實。
沈初言緩緩點了點頭,“能困住元嬰期修士這一點倒是沒錯,但是……”她故意停頓了一下,賣了個關子,瞧見兩人眼中燃起一絲希望後,才繼續道:“這不是完整的陣法。”
蘇婉兒和陸涯頓時像是在黑暗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不約而同地挺直了身子,緊緊盯着沈初言,眼中滿是期待。
沈初言接着說道:“既不是完整的陣法,自然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威力。這陣法能束縛住修真者的靈力,你們醒來時或許已經發現了,現在我們三人都用不了靈力。能用靈力的地方唯有陣眼,我剛才仔細觀察過這個陣,要想破陣,我們三人必須分别前往三個方位的陣眼,同時施法才能奏效。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你們有信心嗎?”
陸涯與蘇婉兒對視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在沒有靈力的情況下,這未知的陣法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便可能萬劫不複。但他們也清楚,此刻若不冒險一試,也唯有死路一條。
陸涯咬咬牙,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語氣堅定地說道:“師姐,我可以!"
蘇婉兒深吸一口氣,随後重重點頭,聲音帶着一絲顫抖卻又透着決然:“我也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