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晝見任生的表演被逗笑了。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李華亭也贊同,他皺着眉頭,從來沒做過這種粗活的他根本不适應,堅硬粗糙的小麥像細密的刺戳着他肌膚,上面泛着紅。
煩躁的他面對鏡頭也隻能撇嘴抱怨:“割麥比練舞還累。”
看到蘇晝相比其它嘉賓略顯輕松的狀态,李華亭煩躁之情加深。
憑什麼這家夥不管何時何地都跟個小少爺一樣。
出道前是這樣,出道後還是這樣,永遠和其他人不在同一個圖層。
這顯得好像隻有李華亭一個人被揉扁搓圓,留在過去的回憶顧影自憐。
“切”李華亭皺眉自顧自憤慨了一聲,聲音很小,沒有被其他人注意。
直到站在紅旗邊緣,天空變成淡粉色和藍白色的調色盤。
趙來撥動着飄揚的麥穗,看到勝利的曙光就在前方,他眼神發亮,轉頭和嘉賓們宣揚這個好消息:“馬上就完成任務了,大家堅持!”
蘇晝呼氣,總算要結束了。
手套沾滿了細小的黃色麥粒,抱着一捆捆的小麥放在節目組準備的車上。
沉甸甸的糧食壓在車上,壘得老高。
趙來拆開了礦泉水,他嘴角都被熱幹起皮,收割的時候不能喝水,現在好不容易能補充,咕咚下了小半瓶水,暢快的他指着眼前的麥穗,用感歎的語氣說道:“這些都是我們今天勞作的成果,收莊稼真的很辛苦。”
坐在小闆闆凳的姜芸聞聲也點頭,她年紀大了,體力不支,割到一半撐不住就去休息了。
回到小屋裡,導演趙馭看到疲憊不堪的衆人,繼續發布第二個任務。
“既然是自給自足的種田生活,肯定不會有田螺姑娘幫你們打理一切。”
“所以”趙馭嘴角勾起,衆人心道不好,那張嘴一張一合,“以後的餐食都需要靠大家自己做。”
“可以花錢去買食材,也可以自己捕撈,等會我們會給大家提供資金。”
說完趙馭便将資金給姜芸,并叮囑說:“資金很重要,花完就沒了哦。”
姜芸認真點點頭,她握着唯一的資金,問大家:“我們今晚該怎麼處理?”
蘇晝看着思考的嘉賓,他率先提議:“我建議今晚我們先吃屋裡的食物。”
“來之前我看過冰箱還有食物,大概可以撐兩頓,等明天看看去哪裡買東西。”
嘉賓們都認同。
“可是”趙來撇眉,他成熟的長相讓他抿嘴撇眉顯得十分嚴肅,“我剛去廚房看了,這個是農村土竈台。”
他擺擺頭表明無能無力,“我都沒生過火,你們誰會嗎?”
其實問完,趙來沒指望誰能答上來,蘇晝,李華亭和任來年紀小肯定沒做過,姜芸從小生活優渥,根本不可能接觸。
令他意外的是,蘇晝應聲了。
“小蘇可以嗎?”趙來問。
蘇晝眨着眼睛,解釋說:“可以的,我是農村長大的,從小跟我爺爺奶奶弄這些。”
衆人都震驚了,倒是沒想到看起來跟個小少爺一樣的蘇晝從小生活在農村。
不是說不允許,隻是蘇晝看起來就像是用富貴堆砌起來的,皮膚白皙嬌嫩,好像從未做過什麼重活。
之後還是趙來敲定說:“那就麻煩小蘇了,生好火我們才能燒菜燒飯。”
蘇晝就去廚房搬牆壁旁的幹草捆,這些粗糙易燃的幹草捆被打火機點燃立刻冒出火焰,燒得熱烈。
将起火的幹草扔進竈台裡,那裡還殘留着部分煙灰,蘇晝熟練地用着長鐵鉗子夾住一大捆幹草繼續扔進竈台,火更加猛烈。
這時候就可以拿上粗壯的幹木棍扔進去,它們可以延遲火種停留程度。
旁邊圍觀的任來不住誇贊,“小晝好厲害,火這麼快就燒起來了。”
躍動的火舌将蘇晝眼尾熏出桃花色,明明握着鐵鉗的手背沾了些煤灰,偏生讓人想起拍賣會上失傳的鈞窯瓷。
用鉗子撥動火堆,聽到誇獎蘇晝不好意思笑了一下,“還好。”
這些事以前做多了,哪怕時隔多年重新拾起也能上手,蘇晝摸了下被火烤燙的臉蛋,在火勢差不多的時候告訴嘉賓們可以燒飯了。
嘉賓們行動起來,勞動過後他們都已經饑腸辘辘,隻等晚飯補充能量。
蘇晝幫着洗了菜,又回去繼續燒火,他得時刻注意火候。
屋外,柔風讓池塘泛起漣漪,鴨子嘎嘎叫着,田地翻湧的波浪讓人沉溺在鄉村帶來的甯靜裡。
修建的水泥地上停着嶄新的黑色布加迪,車門打開,漆黑锃亮的黑皮鞋從裡邁出,踩在地上發出輕微摩擦聲。
從車裡下來的男人面容矜貴,黑色瞳仁深邃如夜,眉眼平靜漠然,整個人像冰清的玉。
“商少你來了。”趙馭看到商辛到來,立刻放下導播畫面,挂着笑容湊過去。
“嗯”商辛簡單應了一聲,手裡把玩着一塊雕琢成狐狸的玉。
看着栩栩如生的狐狸玉,不知想到什麼,握着白玉的手收緊,嘴角勾出幾絲耐人尋味的笑意。
“蘇晝,他在哪。”
“阿嚏—”
竈台前的蘇晝突然縮了縮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