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塑歪了下頭,眼睛微眯:“你聽誰說的我女朋友?”
他還特地咬重了最後三個字。
虞今越心下一沉,攥緊了桌沿,感情好到連打聽都不讓嗎?
林塑又問:“在背調信息上看見的嗎?”
虞今越眼神亂瞟,唇瓣微動,說:“忘了從哪兒打聽來的了。”
“虞組還是一如既往好打聽。”林塑輕哼出聲,随即,他話音一轉,“我沒有女朋友。”
虞今越一個激靈,等回過神想再确認一遍時,林塑已經沒影兒了。
他怔然地看着空落落的門口,胸中澎湃難耐,一股啞火轟轟烈烈,如死灰複燃、如春草複生……沒女朋友是吧?那他這就是有機會了?
虞今越還剛細想下去就一個冷顫,他想到,如果以後見父母,林塑肯定要拉回家見他舅舅的,要讓他舅舅知道他搞基,他會被打死的。
想了一下自己的死狀,要不然還是先不要燃不要生了吧……
他心裡這麼想着,腦子閃過林塑的臉,他喉結輕滾,又想,林塑萬一不喜歡男人怎麼辦?
……算了還是先按着看看。
沒過兩天,林塑就收到了偵察隊的偵查結果和邬湛的死亡報告。
結果顯示,事發場地的指紋除了邬湛的,就隻有送早飯進去的于浩,但他們對于浩全方面審查,最後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偵察隊在監/禁所裡外翻看了幾天,還查看了各個視角的監控,都沒找出什麼異樣。
而另一頭,法醫根據屍檢結果和事發時間推斷,得出邬湛就是自殺這個結論。
至于技術組那邊,還在竭力排查可疑人員。
所以邬湛的事,真就到此為止了。盡管林塑并不相信這是事件的全部真相,他也沒辦法再進一步探尋。
林塑關掉成像屏,手肘撐桌,雙手交握抵着額頭,歎了口氣。
等從空間基地回來,他就打算慢慢把這個位置讓出來。到時候和虞今越搞好關系,讓他留着這兩個保镖,天天窩在家裡的話,也不用太擔心生命威脅。
雖然很窩囊,但經曆過這麼多遭後,他實在有點力不從心了。
他心裡盤算了一下,加上新選舉出來的議員,現在所有議員有四十來個,邬湛死了,其中最有話語權的就隻有李虹彬、戴明祿、姚骞和羅爾。
但姚骞雖然有個議員的名頭,可他的主要發力點還是在各種實驗室,對于基地的大小瑣事完全沒接觸過,隻有個一票選擇權。
林塑覺得,什麼時候該來場考核選拔,多給其他議員一些機會。
心中盤算得差不多了,孔易誠就鬼鬼祟祟來扒他門了。
“首長?”孔易誠眼睛一眨一眨,滿是向往,“首長家裡可都安排好了?我可是早都通知彭烈了。”
林塑神色稍微緩,見他探頭探腦的模樣不由好笑:“已經約了阿姨。給他倆說說,收拾收拾走吧。”
“好嘞!我先去隔壁研發室找嚴嶼!”孔易誠說完就溜。
林塑關掉了各個設備,打算先下樓等他倆,卻不想門還沒出,就碰上前來找他的祁洋。
“祁部長?”林塑站在門口愣了一下。
祁洋掃了圈寂冷的辦公室,心有不妙地問:“上将這是下班了?”
因為空間基地的事,祁洋這段時間也經常往臨時中心跑,但大多是和負責的議員進行交接,還沒主動找過林塑。
今天既然有反常,肯定不會是來閑聊的,于是林塑直接問:“有什麼事嗎?”
祁洋說:“确實有,耽擱上将十分鐘?”
既然是公事,林塑也不可能推拒不聽,隻好先孔易誠給發了訊息讓他們在樓下等等。
他把人領到辦公小沙發上坐着,給祁洋倒了杯熱水。
祁洋端起來暖着手,若有所思地說:“上将去空間基地的文件已經下落到飛行基組了,我們那邊探讨了一下,覺得茲事體大,很多注意事項得親自來給上将說一下。”
他說到“親自”兩個字時語調加重,證明他們對這件事有多麼重視,而且來的還是他們飛行基組的負責人。
祁洋先說了一通有的沒的,比如需遵守的規矩、突發事項應急措施、設施注意……一通鋪墊完後,他才吸了口氣,說:“以及,為了防止不該有的意外發生,星艦上不允許私人攜帶危險武器,所以你的那兩個貼身保镖……”
他說到這兒沒再繼續,林塑也聽得明白。上次撤離基地時,他們帶着各項熱武器已經是破例,那時幾乎專組所有人的心思都在他們身上,武器也有專門管控人員,不用擔心會掀起什麼風浪。
但現在不一樣了,時隔數月,專組各職各位已經處于秩序井然的運行狀态,各司其職,不可能再讓集體人員為林塑一個人服務,隻有讓林塑随勢而變。
林塑點了下頭,說:“理解,我不會帶他們的。”
“星艦起飛前,我們會上下重重查驗,從零件到機器,甚至對基地研究人員也會逐一檢查,我們會做好措施杜絕一切不允許的事件發生。”祁洋鄭重其事說,“但保險起見,登艦後,我會守在上将左右。”
“你?”林塑回憶起什麼,“我記得那天祁部長說,負責星艦運行的好像不是你吧?”
“本來不是……”
這不是方便某人監視嗎……
祁洋喝了口水,咳嗽一聲掩飾心虛,一本正經地說:“大家都覺得我是基組的中流砥柱,沒我在,星艦都不愛冒火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