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過微微擦亮,‘餘初安’戴着口罩開始往居住區方向出發。
她回到城市建築群時,不過才過去兩個多小時。
‘餘初安’進入高聳入雲的鋼鐵高樓森林,往班奈特說過的布雷德摩爾街方向趕去。
途中,她看到幾個行人從地下入口裡走出,他們看起來疲憊不堪。
‘餘初安’沉思片刻,好奇地走進地下入口。
地下通道非常寬闊,這裡應該曾是防空地洞。
她越往下走發現裡面越沉寂,隻有哒哒的腳步聲在通道裡回蕩。
偶爾和幾個行人擦肩而過,他們的臉上也都是一臉麻木,疲憊地拖着身體往外走。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酸臭的氣息。
‘餘初安’繞過曲折的通道,看到一扇厚重的大門,門上挂了一個破舊的牌子,上面寫着GE-653收容所。
透過大門往裡看去,一大片寬闊的水泥地驟然呈現在眼前。
那地闆上鋪滿了密密麻麻的帳篷,和衆多席地而躺的人,超負荷的容量顯得裡面格外狹窄擁擠,給人一種近乎窒息的陰沉和壓抑。
四周牆壁上還有幾個類似的厚重大門。
這個地方給人的感覺,跟地面上的高樓大廈非常違和。
這裡明明很多高樓大廈,卻幾乎都荒廢了。
‘餘初安’能感應到這地底下還有很多類似的防空洞,裡面居住了不少人。
可是上次的變異蜘蛛就是從地底下翻出來的,地下并不安全,他們為什麼不住到高樓上呢?
‘餘初安’沒有再多逗留,她回到地面上,往目的地的方向而去。
半路上經過交易中心廣場附近。
她朝交易中心随意瞥了一眼,那裡依然被圍封起來,幾米高的擋闆将交易中心遮擋得嚴嚴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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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誠不欺我,有錢真的能使鬼推磨。
雖然理論上說,每個人的個人光腦裡面植入的超導芯片,是永久綁定的,每個人隻有一個,不可更換,不可轉移。
但‘餘初安’隻是用幾支醫療藥劑,加幾個肉罐頭,就成功地在布雷德摩爾街購置了一個新的個人光腦。
新光腦裡還植入了超導芯片,那是一個半個月前,剛從D區艾爾德文升到C區伊斯特芬的女孩。
她不過20多歲,跟着父母一起來到C區,才過了短短一個星期。
他們一家人就在他們認為絕對安全的交易中心,被巨蛛襲擊身亡。
這個世界又哪裡有絕對安全的地方!
因為資源緊缺,這個世界不僅會将活人生吞活剝,就連屍體也會被物盡所用,榨盡最後一絲價值。
屍體身上的所有物品都被回收,部分流入黑市,而生物基因會售給克曆夫琅醫院複刻下來,培育出大量克隆人,而這些克隆人毫無人權,可以自由買賣。
屍體身上還能使用的器官,會被剝離下來供給A區的醫院,不能使用的部分甚至會被做成飼料,供應給變異動物畜牧場。
一個超導芯片,黑市裡最不缺的就是這種身份證明。
‘餘初安’有了完整的個人光腦,準備找格裡芬他們問問情況,這才發現她們居然沒有交換聯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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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輛懸浮摩托車從空中呼嘯而過,後面幾輛車不斷攻擊着最前面一輛車。
‘餘初安’獨自行走在伊斯特芬城區街道上,剛好目睹了這一幕激烈的追逐戰。
路上的其他行人見狀,不過是面無表情的擡頭瞄上一眼,就冷漠地低下頭。
那一閃而過的瞬間,‘餘初安’清晰的認出最前方懸浮摩托車上的騎手。
那人長着一張東方面孔,正是前幾天在醫院偶遇過的邊月。
短短幾天,碰見邊月的兩次,她居然都是在被追殺的路上。
這奇葩的緣分!
‘餘初安’感慨了一下,她拐到沒人的街道,猛地轉向,加快速度往剛剛懸浮摩托車離開的方向追去。
畢竟是長的很像前世同事的熟面孔,無法見死不救啊。
當‘餘初安’追上懸浮摩托車時,她發現地面上孤零零躺着一輛被遺棄的懸浮摩托車。
它的外殼已經破碎,顯然是在追逐戰裡被攻擊破壞太嚴重,隻能被抛棄。
其他懸浮摩托車有的在空中四處盤旋,有的在地面上四處搜索。
‘餘初安’躲在暗處,從背包中取出一個信号屏蔽儀。
它可以阻斷電子信号,使依賴電子信号的設備暫時失去作用,也可以讓懸浮摩托車的部分功能出現短暫的失控。
信号屏蔽儀被啟動後,空氣中似乎響起電流的嗡嗡聲,空中盤旋的懸浮摩托車開始失去控制,像給無形的手拉扯着,在空中不斷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