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念沒搭理她,敲門進去。
林易蓉擡頭看到女兒,目光落在她臉上的傷口上面——口罩沒能遮住靠後的傷口。
在江念的記憶之中,兩人許久沒見面了,現在的林易蓉不是五年前的短發,頭發留長了些,歲月幾乎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什麼痕迹,她還是那麼精緻漂亮,不像快五十的人。
林易蓉同樣在打量這個女兒。
她二十出頭就生下江念,事業剛剛起步,沒法做到家庭和事業兼顧,小時候幾乎很少和她見面,好在江念從小一直聽話懂事,沒讓她操心過。
她一直認為江念是聽話的,等到女兒上大學之後才發現她隻是表面懂事,會主動維護明面上的和平,實則有一套自己為人處世的方法,幾乎不被外人影響。
當時江念被家裡逼着相親,當面的時候答應得好,轉頭就和一個不知名的人領了證,打了所有人一個措手不及。
她沖到江念的房子中給了她一耳光,問她:“這種大事都不和家裡商量,你就這麼恨我們?”
江念眼睛都沒眨一下:“你們拿我去價值等換的時候也沒有和我商量。”
林易蓉一個人管理公司,從來都是鐵血手腕,作為商人萬事以利益為主,女兒找一門門當戶對的婚事,這婚事又順便能為公司添點好處,她不認為這有什麼錯。
她氣得坐在了沙發上,胸口猛烈起伏,眼睜睜看着江念的臉腫起來,明白這女兒是不會聽她的話了,半晌才說:“我都是為你好,你要是這麼想我,我以後不會再管你了。”
母女倆之間站得很近,宛若隔了一道天塹。
那天之後江念從她買的房子中搬出去,獨自居住,兩人再也沒見過。
今天見面,看到江念臉上的傷口,她語氣軟了幾分:“工作完成了?你跟李琪薇有那層關系,要是想避嫌也是可以的,别叫人家抓到你的把柄。”
拍攝時,江念知道二人的關系總不經意間留意着李琪薇的舉動,對方也在看自己,除此之外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不過她了解林易蓉的做事風格,她批評人的時候别人隻需要變現出受教,并表示下次一定會改就行了,不要狡辯。
于是她隻是嗯一聲:“知道,我就是上來和你說一聲我車禍沒什麼事,一點點皮外傷。”
林易蓉從辦公椅上站起來,拉着她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拉下她的口罩:“你這傷不會留疤吧?還有失憶是什麼情況,到時候把你的病例給我發一遍。”
驟然和她肢體接觸,江念還有些不習慣,往後退:“按時擦藥就好了。”
“這麼怕我幹什麼,到時候去美容院做一下疤痕護理。”林易蓉從包中翻出一張美容卡,“叫傅明珠跟你一起去。”
江念點頭,手裡捏着那張卡,母女倆坐在一起竟然沒什麼别的話要說。
她想找借口走的時候,林易蓉又開口:“過幾天你爸那兒你會去吧,我就不去了,到時候場面不好看。”
江念:“?”
林易蓉道:“忘了你現在不太記得了,你爸這幾年再婚了,又生了個孩子,過幾天孩子滿月酒。”
如果說江念和林易蓉是相愛相殺模式,江念和她的便宜爸的關系全靠奶奶維護,聊天記錄裡面隻有冰冷的轉賬記錄,活像什麼神秘組織。
他爸是典型的大男子主義,深刻認為女孩子隻需要好好找個人嫁了就行,因此不太贊同林易蓉那種精英式的教育方法,在育兒上常有分歧,離婚之後不再參與江念的教育。
就算是看在奶奶的份上,她也得去,點點頭:“知道。”
林易蓉長舒口氣:“反正到時候帶個禮物過去,走個過場就行,今天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有人送你?”
就在剛剛,顧程訣就給她發了消息,說是在地下停車場,讓她出來之後給他發消息。
江念說道:“有。”
林易蓉心裡有數:“既然已經結婚了就好好過日子,有空帶他來見見我。”
江念的身體一下子緊繃起來,沒反駁:“知道了,我先出去了。”
林易蓉條件反射地抓住她的手,神色扭捏:“沒事多和我聯系,去吧。”
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張姐讓所有人提前回去,自己留下來剪花絮視頻。
江念的藥還在家裡面,沒有強行留下來,和她交代幾句之後就去搭電梯。
李琪薇和她的團隊也在電梯口。
電梯打開,江念先上去,站在最角落裡面給大家騰位置,誰知剛才在外面站的一大群人裡面隻有李琪薇一個人進來了。
她身上甜膩的香水味瞬時間充滿整個電梯。
江念繞過她按下一樓,李琪薇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你是在假裝不認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