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男人還一直站在原地,隻是沒往這邊看。
“他還沒走”。江念說道。
傅明珠的酒量一直很差,白酒算是一杯倒啤酒能多喝兩杯,現在隻喝了這麼一點兒,臉就已經全紅了,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沒走就沒走,關我什麼事?”
話是這麼說,她還是忍不住往那個方向看,不是她平時的風格。
“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念把她的酒杯搶了,得到傅明珠一個抱怨的眼神。
“那帥哥是不是在追你呀學姐。”
“也是我們學校之前的學長嗎?”
幾個學妹湊在一起八卦。
“不提他,我們喝酒。”傅明珠作勢要去搶酒杯。
江念擋住她的手,對上對方無辜懇求的視線,簡直是要敗給她了,隻好把她杯子裡面的酒倒掉三分之二再遞給她,說道:“不準再喝了。”
“好的姐!”
這一群都是還在上學的小朋友,江念沒敢讓他們多喝,看着大家在微醺的邊緣,催促着他們回去。
如果不出意外,她今晚就能收到加急劇本,明天就可以開始拍攝。
幾個學生心裡有數,也沒急着要在今天玩的盡興。
“那我們就先走了,我送女生回寝室。”其中一個女生說道。
她沒有喝酒,算是為數不多神态還比較清醒的。
江念把他們送到學校門口,朝她開口:“那就麻煩你把他們安全送到寝室樓下。”
“我們沒醉,你不用操心,你先回去吧。”
幾人有說有笑地進了校門,消失在黑夜盡頭。
桌子上算得上喝醉的,其實隻有傅明珠一個。
她喝完酒後變得很安靜,抱着自己的包包發呆。
對面的男人一直沒走,站在樹下低頭看手機,不知道在幹什麼。
江念猶豫了一會兒,在聯系人裡面找到了他的備注,給他發消息【你先回去吧,我送她回去就好。】
江雪聞顯然是收到了他的信息,擡腳朝這邊走過來。
大家以前都是一個圈子裡面的,也在一個學校讀書,多多少少都認識,隻是從來都沒講過話。
“好久不見,麻煩你了,我送她回去就好。”
江念怎麼可能把傅明珠交給一個沒那麼熟的人,正想着要怎麼拒絕,傅明珠自己站了起來,撲進了他的懷裡。
兩人現在這種狀态,怎麼看都不是不熟的樣子,江念叫傅明珠的名字:“你現在清醒嗎?”
“清醒得很,我還得等着回去跟他算賬。”說着他給了他一拳,“煩死了,什麼都要管。”
在江念的印象裡面,江雪聞是個冷淡的性子,偶爾跟他們一起出來聚會,話都不會說兩句,現在摟着明珠的腰輕聲說着:“好,是我不好。”
傅明珠詭異地臉紅了。
江雪聞拿出手機,舉到江念面前:“是她爸爸讓我來接她的,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電話問一問。”
那确實是傅明珠父親的微信,以他寶貝女兒的程度,不會把傅明珠交給一個陌生人。
江念走到一旁,避着他給傅明珠的爸爸打了個電話,得到肯定答複之後才把傅明珠的包給他:“那就麻煩你了。”
傅明珠朝她揮手,一副醉鬼相:“沒事兒,你回去吧,他不敢欺負我。”
江念在原地等了一會兒,親眼看到有車過來把他們接走,才去結賬,結賬的時候收到顧程訣發來的消息:“你在我們學校附近?”
江念直接給他回撥了一個電話:“我在學校對面的燒烤店裡面,怎麼了?”
“在附近辦公務,現在已經馬上完成了,過來找你。”
江念:“好。”
他來的時候江念正在燒烤店門口的街道旁邊看着來來往往的車流,忽然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顧程訣還是上午的打扮,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走到她身邊:“發什麼呆?”
江念望着正大門上挂着的彩燈,浏覽過校訓,說道:“我就是覺得有點神奇,在這裡待了這麼多年,我竟然一點都不記得了。”
晚上10點鐘,路上的學生已經很少了,兩人慢慢的在學校裡面走着。
這所學校成長條形,旁邊就是湖,湖對面能看到一座巨大的橋,四周的居民樓亮着星星點點的光。
夜晚的溫度很低,不一會兒就能讓人失去臉上的顔色,他們散步的湖邊,長凳上坐着一些正在聊天的小情侶。
一個學生騎着綠色共享電動車走過,燈光太暗,差點撞到他們。
“對不起,對不起,沒看到你們,我下次注意。”
顧程訣扶住江念,手握住她的手後沒放開,把交握的手揣進衣兜裡面。
江念任由他這麼握着自己慢慢的走,聽他介紹他們曾經走過的風景,暗自打量帽子下的他,問他:“今天過敏好一點了嗎?”
“沒事了,一般隻有第一天比較嚴重,等紅疹子消下去還要一些時間。”
“那就好,你是一直過敏嗎?”
“遺傳吧,還有家裡人也對牛奶過敏。”
在一起的這幾天,顧程訣從未提起自己的家人,也沒說自己是幹什麼的。
以前是出于隐私沒問,現在是有點好奇。
江念開口:“你家裡人是幹什麼的,最近還好嗎?”
“我媽媽去世了。”顧程訣語氣平淡,“爸爸再婚,和我沒有聯系。”
江念沒想到會是這樣:“對不起。”
顧程訣摸了摸她的頭:“沒事,這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我後來上大學遇到了你。”
湖邊燈光很暗,一些小情侶們悄悄靠在一起,偶爾接個吻,旁邊的人對這裡發生的一切心知肚明,也會忍不住送去一些目光,但這些目光大多都是和善的。
衣兜裡面兩人交纏的手發燙,顧程訣朝她靠近。
江念很清楚他要做什麼,僵硬着沒有動。等到他的氣息徹底覆上來的時候才說:“我現在其實有點不太習慣這樣。”
隻這一句話,他就退回去了,但是沒有放開她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為什麼,你上次說給我個期限。”
在月光中兩人的臉都是模糊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口罩給摘了,五官清晰分明。
“什麼時候才可以?”
他說話的聲音很小,幾乎隻有江念一個人可以聽到他的話。
“周末過去行嗎?”
盲審在即,雖然不想承認,但江念有時候和顧程訣在一起的時候确實無法收心,注意力總是在他身上,用傅明珠的話來說,她可能有點戀愛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