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不回話，江念又搖了搖他的手臂：“行嗎，到時候一定告訴你。”

顧程訣和她對視，幾乎是敗下陣來，江念的考量無非是現在不想談感情隻想把事業穩定下來，很合理，也間接證明在江念心裡，工作始終比他重要。

他不想承認這個事實，也不想讓她有壓力，悶悶地回了一句好，把她的手捏得死緊。

三天過去，江念的盲審過了，審核下來公司那邊就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把簡曆發過去，第二天去面試。

她按照他們的意思發過去後，等到的不是公司電話，而是江齊打過來的電話。

想來林易蓉已經和他說過江念的事，他并沒有質問她為什麼，隻讓她好好工作，又囑咐了一些工作上需要注意的适宜，忙着看孩子去了。

江念成功入職，輔助導演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拍攝前輔助選角。

大導演石徽，第一部電影就在國外獲獎，不愁人來面試，也不愁人花錢買角色，但他向來堅持海選，自己親自挑人，不肯輕易選别人推薦來的演員。

選角任務重大，她就一打雜的，跟着忙前忙後，竟在演員中看到了熟人。

鐘子義穿着沖鋒夾克，頭戴黑色棒球帽，為了拍戲把頭發接上了，乍一看不辨男女。

他活絡地湊上前，替她擰開瓶蓋：“好巧。”

自從上次因為u盤的事情見面之後，鐘子義偶爾還會給她發一兩條消息，大多數消息是因為工作上的事感謝她，語氣措辭都挑不出錯來，那麼偶爾一兩條帶有試探性的語氣還是讓她看出一些端倪。

江念不大習慣他的示好，沒喝那瓶水：“是挺巧的，祝你面試成功，我還忙就先走了。”

鐘子義攔住她：“這麼急着走做什麼，坐會兒吧。”

上次見面的時候，他私底下派人問了一下江念和顧程訣的關系，知道他們在大學的時候就在一起了。

隻是這個在一起，可能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在一起。

不出意外的話，江念隐婚之後還是保持了和顧程訣的聯系，所以上次顧程訣才會說他們是朋友關系。

在娛樂圈，朋友有無數種解讀方式，不是什麼稀奇事，

顧程訣都可以，那他為什麼不可以？

正是午休的時間，太陽直射在地上，她的頭發都在發燙，兩片黃葉子挂在卷發上。

鐘子義毫無預兆地幫她拿下來了，手還碰到了她的頭發。

江念退後一步：“下次你直接和我說就好，不用上手。”

鐘子義沉得住氣，語氣一點兒沒變，唠家常似的：“聽李琪薇說你結婚了，是上次那位朋友嗎？”

有幾個工作人員路過，招呼着江念去看劇本。

江念朝鐘子義道：“我不是很想在工作場合說我的私事。”

鐘子義：“隻是想聊聊而已，你還缺朋友嗎？”

他微微屈身和江念對視，一點沒掩飾眼中的情緒。

江念移開視線：“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先走了。”

後面的人沒有追上來。

到下班時的收尾工作，江念有些心不在焉。

剛剛鐘子義的話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意思，可她現在和顧程訣的關系确實不清不楚，無論什麼時候傳出去對他們的工作總是有影響，今天出門，她特地挑了件喜歡的衣服，預備下班後先帶他出去吃飯，再确定關系。

想到這裡，她有些雀躍。

正巧顧程訣的電話打過來，她看到備注，心跳都快了幾分，接起電話。

“快下班了嗎？什麼時候回來？”

江念清了清嗓子：“今天我們去外面吃飯怎麼樣，我都安排好了，有事要和你說。”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江念身後就傳來一句男聲：“今天我說的事情你考慮一下。”

江念下意識捂住手機，電話對面也停頓幾秒：“那是鐘子義，他還和你說話？”

“沒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說真相，身後鐘子義識相地閉嘴，江念怕他又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找借口挂了電話。

一直到下班時她心裡都惴惴不安，怕今天又出什麼意外，走出公司後，不安得到了證實。

傅明珠直接把車開到了他們公司門口，招呼江念上車：“接你出去玩，慶祝一下你的新工作，顧程訣就不帶了吧，不方便。”

她墨鏡下雙眼腫脹，一看就是哭了很久。

江年在她眼皮處碰了一下：“你爸打你了？”

“别問。”嗓子也啞。

江念怕她真出什麼事，隻能在手機上實話和顧程訣說了。

顧程訣回了個好，沒再發下文。

公司辦公室，下屬正在給顧程訣彙報工作，是關于收購紀家的收尾工作。

完滿收購紀家後，紀斌暗示他退出關于紀家的工作不要趕盡殺絕，理由是兩人的血緣關系。

紀家那邊也不斷聯系他，讓他去探望住院的紀承。

他第一次沒按顧斌的意思來，強行裁掉了紀家一大部分親戚，給公司轉型，目前轉型後的公司正在做第一個項目，發展前途可觀，顧斌收到賬目上的流水，沒再多說什麼。

秘書矜矜業業地彙報完，等着顧程訣的下一步指示。

顧程訣沉默着翻手機，表情不變，眼神黯沉了幾分。

從秘書跟在顧程訣身邊起就知道這個領導不愛說話，也不怎麼表露情緒，隻除在江小姐面前會隐藏外，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雷霆手段，不怕得罪人。

每當他露出這樣的表情，就證明有人要遭殃了。

秘書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有什麼話說得不對，叫他：“顧總。”

顧程訣手機上，全是江念和鐘子義的照片。

有兩人湊得很近在講話的照片，也有鐘子義替她拿走頭發上的髒東西的照片。

他不擔心江念會做出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更在意鐘子義到底和她說了什麼。

可惜拍照的人并沒有聽清。

地圖上的移動紅點在某處停下，店名跳出來。

榮青。

顧程訣關閉手機，問秘書：“榮青是什麼場所？”

秘書也覺得這個名字熟悉，在手機上查到了榮青的服務範疇以及地址，心下一震，舉到顧程訣面前。

服務女性用戶為主的店，簡單來講——出賣男色。

在原地反應三秒，顧程訣拿起外套，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