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圈裡面,但凡是出現在一個場景裡面的兩個人都可以用很熟界定昨天不過是說幾句話的功夫,兩人的關系已經變了味。
她隻好道:“有過一兩次交集,算不上熟。”
張希雖然年紀小但是很會看眼色,識相地沒有再提這件事,而是轉了一個話題:“待會兒試鏡聽說要去實景試,景已經搭完了,等在這裡把所有的室内戲拍完之後,我們就得開始出差。”
古裝大制作,導演對于建築的要求很高,沒有用橫店裡面通用的建築,從幾個月之前就在郊外租了一塊地,從頭開始搭建,現在已經完工。
張希講完,江念沒有回答她,站在原地轉頭向後面掃了一圈:“你有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拍我們?”
張希謹慎地往兩旁看:“拍我們幹什麼,今天有明星過來,是提前蹲守的狗仔吧。”
江念心道也是,沒有糾結這個問題,進工作室開早會去了。
與此同時,在城市的另外一邊。
紀家的别墅裡面,幾個穿西裝的人正在清點别墅中的收藏品,一件一件往外邊搬。
在他們身後,紀承坐在輪椅裡面,面不改色地看着這一切,她的妻子吳笙掩面在旁邊抽泣着,紀未銘時不時拍拍她的背以示安慰,表情也冷冷的。
顧毅連表面客氣都不想僞裝:“我隻是拿回我妹妹的房子,怎麼搞得像我搶劫一樣。”
他年輕時也混,沒少挨揍,接過顧家的生意之後以雷霆手段清掃了一些顧家不合法的生意,穿上西裝勉強有個人樣,隻是有時候說話時身上的匪氣任仍然不減,跟□□一樣。
“你們現在和搶劫有什麼區别?”吳笙啜泣,忍不住眼淚。
紀承用力拍了一下輪椅:“哭哭哭沒有什麼好哭的。”
“爸。”紀未銘叫他,捉住了他的手。
顧毅不耐煩地看了他們一眼:“腦溢血就好好休息吧,别死這兒了,你媽的東西都齊?”
後面這一句話是朝顧程訣說的,他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興緻缺缺:“齊。”
“還有一樣。”紀承咳嗽兩聲,“在書房裡第一本書裡面夾着。”
立刻有人拿了那本書出來,裡面果然夾着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面是顧歡的字迹。
顧程訣對這信紙有印象。
當初顧歡有一段時間住在精神病院裡面,不可以使用電子設備,會用這樣的信紙寫信,每一周她的護士都會把信交給他們,現在這封信他沒有見過。
顧程訣至上而下掃過,笑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把信撕碎,扔進垃圾桶裡:“現在給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紀承快速喘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吳笙站了出來:“這個是當年你媽媽在醫院寫的,是她建議把你送到國外,我們隻是遵照了她的建議,她并不想看到你。”
顧毅皺眉:“什麼?”
紀承總算喘了一口氣出去,朝顧程訣說:“你知道為什麼,你們太像了。”
母子倆性格出奇的一緻,一樣偏執一樣執拗,唯一不同的點在于顧程訣會僞裝,沒有人喜歡照鏡子,在精神病院居住一段時間之後她深刻認為自己婚姻的失敗是因為顧程訣,因此提出把顧程訣送往國外。
隻是在那之前,她出了車禍。
紀承把顧程訣送出國外,是順手推舟,他也怕看到第二個顧歡。
别墅中的人一下子緘默。
顧程訣慢慢從樓上走下來,走到紀家一家人面前:“所以呢?你想我說什麼?”
“我做的事沒到讓你們趕盡殺絕的地步。”
顧毅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閑的,我們是合作上出的問題,本質上,你無論和哪家公司合作都是這個下落,廢物一個,怨言倒多。”
正裝車的保镖從外面進來:“顧總,已經準備好了,随時可以出發。”
顧毅揮揮手讓他出去:“你三催四請把我和程訣叫過來,不會就是說這麼無聊的事情吧紀總?”
紀承跟下定決心了一樣,狠狠歎了口氣:“年輕時的事情是我不對,我給你們道歉,但是還請不要追究我老婆孩子。程訣,我也跟你道個歉,我沒好好養你。”
他沒法動,沒有鞠躬也沒有下跪,在青春期的某段時間,顧程訣真的很恨他,想着讓他幹脆也被車撞死算了,再不濟也得去他媽墳頭磕幾個響頭道歉。
現在看着他這樣子,他心裡一點快感也沒有,冷着聲音:“舅舅,我去外邊等你。”
外面院子裡面很久沒有人打掃,雜草叢生,冷風拍在臉上,吹得樹枝簌簌作響。
他朝保镖道:“給我支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