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全笑容僵住,杜衡懸着的心也死了,道:“陸村長,你不是還有兩個人嗎,把人扛回去不就完了。”
陸全讪笑,要實在沒法子,也隻能這樣了。他看看兩個親戚,兩人會意走過來,其中一人打趣道:“叔,要是玉竹不願意走,索性就留下來呗,反正他倆有婚約,退婚了再反悔不就行了。”
“是啊,我看玉竹這麼想留下來,說不定是見了杜衡喜歡上了,這才不想走哩。”
陸全尴尬無比,先前退婚的事早鬧的全村皆知,這會又來這一出,真是要臊死他這張老臉了。
除了他,最難受的莫過于杜衡,他正色道:“少胡說八道,婚已經退了,絕沒有反悔的道理,你們趕緊把人帶走。”
他話說到這份上,陸全也隻能硬着頭皮,讓兩人把人架走得了。不想那兩人剛走近,舒佑就跑到田桂芝身後,抱着她胳膊不撒手了。
他看出來了,杜衡不喜歡自己,可以說是不喜歡這個身體的主人,但田桂芝性格和軟心地善良,這個時候隻能靠她了。
杜衡徹底黑了臉,冷冷道:“陸玉竹,你這是什麼意思?當初逼着我退婚的是你,現在你又賴着不走,真當我杜衡沒臉,由着你捉弄麼?”
舒佑見他生氣了,委屈又有些害怕,眼眶發紅眼淚溢了出來,低頭說對不起。他不想讓杜衡不高興,可是他真的不想跟陸家人走,他是舒佑,不是陸玉竹,他隻想呆在杜家,其他哪也不去。
見他這樣杜衡徹底無奈了,他甯可他撒潑耍賴,拿出之前的嚣張氣焰來,這副樣子算怎麼回事,好像是自己欺負了他似的。
田桂芝打圓場道:“阿衡,玉竹他也是受了傷,你别和他計較。陸村長,要不這樣吧,先讓玉竹留下來,說不定過幾天就好了,到時候再接他回去。”
陸全也是沒了法子,總不能真的把人打暈了帶回去,杜衡會看病,讓他再紮兩針說不定就好了,到時候隻怕不用自己接人就回去了,隻是這名聲麼……唉,臉早就丢光了,還要什麼名聲。
杜衡道:“陸伯伯,人可以留下來,不過隻是來看病的,與我沒有任何關系,我不希望日後再傳出什麼閑話來,您是明事理的人,應該明白其中道理。”
陸全點頭:“我明白,我保證不會有人亂嚼舌根子,那……玉竹就拜托你了。”他拽着兩個親戚就走,千叮萬囑他們不能往外傳,不然日後親戚都沒得做,兩人隻得答應下來。
見人走了,杜衡歎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啊。
田桂芝見舒佑委屈巴巴的,拍拍他的手安慰幾句,對杜衡道:“阿衡,你也别惱,你就當他是病人,把人治好送回去就是了,别人要說什麼由他們去,咱們自己無愧于心就是了。”
杜衡苦笑,母親就是心胸豁達,凡事看的開,自己可沒這本事,不過……
他看了“陸玉竹”一眼,見他怯生生避開自己的眼神,更确定了心中想法。
這個人,可能根本就不是陸玉竹。
就算摔傷了頭,性格也不會變得截然不同,而且剛才給他施針時,他體内似有一股力量在抵禦,那會是什麼?
莫非他真是被什麼精怪給上了身?
杜衡琢磨着不由出了神,田桂芝見他盯着“陸玉竹”看,笑着推了推他:“阿衡,我看玉竹現在這樣也挺好的,要是他真的後悔退婚,想再給你當夫郎,你可……”
“娘,您打住。”杜衡正色道,“無論他變成什麼樣,我都不可能娶他。”
田桂芝見他較勁,笑道:“我就說說,你急什麼,再說了,就算他這會願意咱們也不能趁人之危,等他恢複過來,還不得鬧上了天去,你答應我都不答應。”
杜衡歎道:“隻怕不等他恢複,那個陸思明就要鬧上天去,他可不像陸村長那麼好說話,這一回,不知他要怎麼編排咱們了。”
田桂芝也皺起眉頭,陸思明那性子,還真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