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給“陸玉竹”補補身子早些康複,田桂芝特意煮了山菇野菜湯,炒了菘菜肉片,還蒸了雞蛋羹,分了兩碗,一碗給舒佑,一碗給杜若。
杜若幾口就吸溜完了蛋羹,舒佑卻沒動,它不敢吃葷腥,隻盛了碗野菜湯。
“玉竹啊,别客氣,吃肉。”田桂芝夾了肉片放在他碗裡,“你要多吃些肉,才能快些養好身子。”
舒佑咽口唾沫,小心道:“我不能吃肉。”
杜衡臉色微動,擡眼看他,想了想,把雞蛋羹往他手邊推了推,“雞蛋呢?也不能吃?”
舒佑輕輕點頭,把雞蛋羹推回到杜衡跟前,湊到碗邊嘬了口野菜湯,“我吃這個就好了。”
想起人是要用筷子吃飯的,他又笨拙的拿起筷子,挑了根菜放進嘴裡。
杜衡看着他若有所思,心中有個猜想,但又覺得過于荒謬了。
“這孩子,不吃肉怎麼行。”田桂芝道,“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最愛吃燒雞麼。”
舒佑無言以對,杜衡觀察着他的反應,道:“娘,他受了傷,确實不宜吃葷腥,就讓他喝湯吧。”
舒佑感激的捧起碗,連喝了兩碗。
這一晚舒佑有了地鋪睡,是杜衡親自給他鋪的,但舒佑壓根就睡不着,熬至夜半,他從陸玉竹身體裡出來,化作原形來到屋外,照舊躍上屋頂,汲取月之靈華。
附在人體内還要護住原主微弱的神識,消耗了他不少精力,得趕緊補充一些才是。但他不能離開太久,久了那具身體就會徹底死亡。
那時候救人算是臨時起意,隻想着把他帶給杜衡醫治就會好了,可陸玉竹傷的太重,已經不是普通藥石能治好的,隻能靠自己用法力維持,這就造成了一個兩難的局面,自己隻能附在陸玉竹身體中,離開他會死,可不離開他也不算活着。
雖然杜衡不喜歡那個人,可為了二姐不背上人命,舒佑還是不能離開。
這一晚杜衡也睡的不踏實,聽到屋頂有響動,像是有什麼在走動,反正睡不着,他下床推開窗,正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經過,在月光下他看到是那隻小黃鼬。
舒佑心緒不甯難以入定,修煉結果大打折扣,他越下屋頂正想回去,卻恰好撞見杜衡開窗,一人一鼬四目相對,都有些意外。
“呦,你來了。”杜衡打招呼,“幾天不見你,跑哪去玩了?”
舒佑跑過來,吱吱叫了兩聲當是回應,隻是沒人能聽懂。
“我可真是想多了。”杜衡摸摸他的小腦袋,自言自語道,“怎麼會以為是你……”
舒佑沒太明白他的意思,在他掌心蹭了蹭,沒一會杜衡就打着哈欠回去睡覺,他也回到屋内,重新附在了陸玉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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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家呆了幾天,舒佑漸漸熟悉了這具身體的運用,做動作說話都自然許多,還能幫着田桂芝做些簡單的家務,隻是面對杜衡時總會怯懦一些,生怕讓他讨厭了。好在杜衡不大搭理他,隻專心制藥,附子祛毒已到了最後一步,不可有半點馬虎。
“玉竹,現在覺得怎麼樣了?要不要送你回去?”田桂芝幫舒佑換藥,見他傷口好的差不多了,想着若是好了就送他回去,老在這呆着也不是個事兒。
舒佑怕他們把自己趕走,裝可憐說頭暈頭痛,田桂芝也不好說讓他離開的話了。
“娘,我去打雞草了。”杜若把雞放出來,背上竹筐拿了把鐮刀,田桂芝納着鞋底,讓她别貪玩走遠了,她應了一聲,推門出去。
舒佑看了看她,站起來道:“我一起去吧。”
他先前還是黃鼬身時就和杜若比較親,常吃她給的東西,怕她一個人去不安全,就要一塊兒去。田桂芝點頭,兩個人也有個照應。
見舒佑也一塊兒去,杜若挺高興,她沒怎麼和陸玉竹相處過,不知他原本的性子,隻覺得他長的好看,當他是後悔和大哥退婚,又想嫁過來給自己當阿嫂了,有一搭沒一搭和他說話,說她大哥如何如何好,他嫁過來肯定不會吃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