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變成人？”二姐看着舒佑皺眉，“你不怕天雷了？”

舒佑堅定點頭：“我不怕。”

“你不怕個屁，就你那點道行，一道天雷就把你劈成灰了。”二姐毫不客氣道，“老老實實再修煉個幾百年再說吧。”

舒佑又何嘗不知，但人的壽數不過數十載，幾百年他等得起，可杜衡等不起。可二姐說的沒錯，以他現在的道行怕是一道天雷都扛不住。

可他又不想杜衡娶了别人，摟着别人睡在一起，看着别的人笑，給别的人剝柿子扒地瓜皮吃。

他暗下決心，道：“我去北面山崖下試試。”

此去北面百裡之外有一處山谷，雖多有瘴氣，但穿過瘴氣之後便是一處靈谷，鐘靈毓秀多生靈果仙草，先前舒佑給杜衡采的靈果就是在那摘的，若是運氣好遇到罕見的，能漲不少的道行。

但靈物多有觊觎，除了他們也會有其他山精野怪前去，搶奪起來多有打鬥，沒點本事的連命都保不住。

“膽兒肥了你。”二姐戳着他腦門罵，“為了個人，你連命都不要了？”

舒佑揉揉腦門，還是堅定道：“小心一些就好了，咱們好不容易才能化形，總不能因為害怕天雷就束手不前，那大哥冒着危險給咱們偷來紫金丹，玄卿幫我們催化，不都白費了？咱們總不能白漲道行不長本事，連狐狸精都打不過，大哥要是知道定要失望了。”

二姐翻了個白眼：“說的好聽，你不過是為了那個杜衡。我可跟你說好了，就算能變成人，你也還是個黃鼬精，人妖殊途，他是不會喜歡你的。”

舒佑低頭默然，他不明白，人妖殊途，究竟殊途在哪裡呢？

此時四弟剛睡醒，從野豬大嬸的洞裡出來，揉揉咕咕叫的肚子：“我餓了。”

二姐看着他一臉懵懂的樣子，歎了口氣：“睡你的去，我和你三哥去找吃的。”

“哦。”老四打個哈欠，又回去繼續睡了。

二姐跑了兩步，回頭瞪還傻站着的舒佑：“走啊，我和你一塊兒去。”

舒佑忙跟上，兩道黃影在山林間穿行，快到已看不清實體。

不知是因瘴氣彌漫還是天色的緣故，這個地方與别處仿佛不在一個天地，天色暗沉陰郁，空氣之中仿佛積滿了水汽，潮濕粘膩，讓舒佑感到十分不适。

上一次來分明沒有這感覺，瘴氣似乎更濃了一些。

好在瘴氣已傷不了他們，等他們穿過瘴氣，眼前便是那處山谷。瘴氣淡去，仿佛有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此處隔開，但天色依舊沉郁，仿佛要壓垮下來，讓人心口憋悶喘不過氣。

舒佑和二姐來到山谷邊，朝谷下望去，有種不好的感覺。

這地方的靈氣竟稀薄了許多，谷下氤氲着白色霧氣，其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挪動。

忽然一道黃色的影子從谷下竄了上來，就從他們身邊掠過。電光火石之間，舒佑看到是那隻曾被他打跑的山彪。

那山彪眨眼就跑遠了，似乎壓根沒看到他們。舒佑不明所以，但心中不安越發強烈，抓住二姐道：“要不，我們回去吧。”

二姐也感覺不妙，但大老遠的來都來了，總不能空着爪子回去，還想下去試試，哪怕隻摘到一顆果子也能給老四填填肚子。

他們繞開一段路，從一處淺些的峭壁攀下去，尋到幾株青雪草，碧靈果還未熟透，但聊勝于無，二姐也給摘了叼在嘴裡。

正準備上來，忽聽到一聲悶雷，舒佑擡頭，隻見山谷上方不知何時烏雲蓋頂，銀亮的閃電時隐時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