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簾掀開冷風灌入,薛覃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臉色更是蒼白。白前見狀立刻來到薛覃身邊,拍打他的背部,試圖幫他順氣緩解。
“求你救救我家公子吧。”白前的聲音中帶着一絲哀求,眼神中滿是懇切。
杜衡觀察薛覃的面色,手按脈搏以辨症候,翻開他的眼皮看了看,不禁蹙緊了眉頭。
是中毒。
中毒不比尋常病症,用上相應的藥就行,得知道是什麼毒才有法子解。
“先把人帶進來吧。”
這麼冷的天,康健的人在外頭都受不住,何況是病人,杜衡讓白前把人背進屋來。他本不想驚動田桂芝和杜若,但田桂芝聽到動靜出門來看,趕緊把炭盆挪到薛覃邊上給他暖身子,又去生火煮熱湯。
她不知道這個人姓甚名誰,甚至沒有多問一句,早前杜仲就沒少救人,她都習慣了,煮了姜湯又鋪了床舊褥子,讓薛覃先躺下。
她雖然對醫術不精,但耳濡目染多年基本的病症也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病的很重。
杜若也想出來看看,被杜衡按了回去。家裡一下子來了兩個陌生男人,她一個小姑娘哪能随便看。有生人來舒佑姐弟三個也沒露面,和杜若一塊兒扒在門闆後頭看。
杜衡先給薛覃喂了兩顆解毒藥丸,灌了些熱姜湯進去,渾身被火盆烤熱乎了,薛覃臉色這才好了一些,慢慢清醒過來,對杜衡稱謝。
杜衡道:“别謝太早,不一定醫得好。”
薛覃笑了笑:“杜公子青于出藍,這點毒定不在話下。”
杜衡眉頭皺起,警惕看着他。他先前就疑惑,這兩人像是特意來找自己的。
“杜公子應該能看出來我中了毒,是吳金寶下的。”薛覃道,“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薛某這才冒昧前來,望杜公子救我一命。”
田桂芝聽得震驚,許久沒有聽到關于吳家的事了,竟有恍如隔世之感。她看向杜衡,杜衡面色平靜,道:“朋友?你深受吳家重用,就算你和吳金寶不對付,對我又有什麼好處?”
薛覃道:“你若是醫好我,我幫你對付吳家。你爹的事我略知一二,除了吳金寶做手腳不會有别人,我相信,你一定不想放過他。”
杜衡道:“我憑什麼相信你?你對付吳金寶不過是為了吳家的家産,可我并不隻想讓他死,我要他認罪,還我爹清白。”
薛覃審視着看了看他,道:“我可以讓他認罪,你應該清楚,憑你自己不可能辦到。”
這是事實,杜衡何嘗不知,權衡片刻後道:“吳金寶的小妾,怎麼死的?”
薛覃道:“她知道自己沒有活路,自盡而死。”
杜衡看着他沒有說話,薛覃勉力一笑:“怎麼?你覺得是我害死了她?”
杜衡道:“我不想救視人命如草芥的人。”
薛覃道:“這你可真是冤枉我了,吳金寶的為人誰人不知,容忍她腹中的孩子不過是為了家産,等孩子生下來,抑或生的是個女兒或是雙兒,她能有什麼好下場?何況,吳道善也不會讓自己的家産落到别人手裡,不過,她那個奸夫倒是我找來的。”
杜衡:“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和吳金寶争?”
薛覃眸色一冷:“我不是要和他争,而是拿回屬于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