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炎不耐煩道:“你當我是神仙嗎,方才耗了那麼大功夫,我可沒力氣再折騰。”
玄卿急道:“師叔怎可言而無信!”
“瞎嚷嚷什麼。”廣炎白着臉斥道,“你看看你師兄弟們,哪個沒受傷?方才要不是我,你們都被這黃皮子害死了,還救他做什麼,死就死了!”
玄卿又急又氣,氣血攻心嘔出一口血來。懷中舒溟身泛黑氣毫無生息,甚至無法維持人身化為了原形。
玄卿咬牙讓自己冷靜下來,護住他心脈,不顧受傷調動全身靈力為他驅毒,隻是這瘴毒太過厲害,即便他用盡全力也隻能祛除分毫。
“師兄,我來試試吧。”玄明走過來,他雖法力低微卻也用了全力,沒一會就難以支撐。玄無默默将他推開,自己接上,當他難以為繼時下一個弟子接上。
就這樣,上仙門弟子一個個為舒溟驅毒,隻是他們方才耗費太多,所有人加起來也未将瘴毒驅淨。
玄卿讓他們去歇着,他已有了法子。
他以指尖血為引在舒溟額頭又畫了一個符印,倒行逆施,将舒溟體内的瘴毒盡數引到了自己體内。
“你不要命了!”廣炎詫異,“你何必非要救這黃皮子?”
“我說過……我不會讓他有事。”見舒溟身上黑氣散去,玄卿松了口氣,“當着衆師兄弟的面,還望師叔信守承諾,今後絕不為難他。”
廣炎冷哼,當着衆人的面他自然不好反悔。玄卿是掌門大弟子,不能讓他把命丢在這裡,無奈上前為他驅毒,但并未祛盡,得讓他吃些苦頭。
“婆婆媽媽婦人之仁,一隻小妖也值得你豁出命去。”廣炎道,“你要是丢了命,可别說是我見死不救。”
玄卿苦笑:“自然不會,多謝師叔相救之恩。”
毒瘴已除廣炎并不久留,其他弟子受了傷也需調養,大多人都跟着廣炎走了,幾個師弟想留下來,玄卿道:“我沒事,你們快去救附近百姓,我稍後就來。”
玄明不安道:“大師兄,你真沒事嗎?”
玄卿笑道:“沒事,我可是大師兄,這點傷不算什麼。去吧。”
幾人這才離開,玄卿看舒溟已無大礙,松了口氣,想起舒佑他們還在附近,解開術法,立時就聽到哭聲傳來,三個小家夥飛奔而來撲到舒溟身邊。
“放心吧,他沒事,很快就會醒了。”玄卿盤膝而坐,體内還有殘留的瘴毒,好在已不緻命,隻是要費些功夫才能根除。
“都怪你讓我大哥來做什麼容器!”二姐瞪着玄卿,四弟要放屁崩他,被舒佑攔住了。
“我也是為了幫他,救萬民于水火,這可是大功德一件,日後你們就可高枕無憂了。”玄卿擦去嘴角的血,還有些委屈,“再說了,我這不是把毒都轉我自己身上了,怎麼也算将功補過吧。”
聽他這麼說舒佑便放心了,他方才也看到玄卿确實救了大哥,還不惜自己中毒,再怪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舒溟緩緩醒來,隻覺身體猶如散架一般,那鑽心的痛苦仿佛還留在四肢百骸,體内卻無一絲瘴毒。
“知道這有多危險嗎,又擅自跑來。”舒溟責怪,看都沒看玄卿一眼,“走吧。”
玄卿氣笑了,這沒良心的,一點不管自己死活。
“我救了你,你就不思報答嗎?”玄卿做出可憐巴巴的模樣。
舒溟沒好氣道:“保我無恙可是你自己說的,救我也是理所應當。”
玄卿好氣又好笑,習慣性去揪他耳朵,舒溟下意識将他震開,玄卿被震翻在地,暈了過去。
舒溟:這就暈了?我沒用多大勁吧?
“大哥,我們都看到了,他為了救你把毒都轉到自己身上。”舒佑小心道,“我們要不要……救救他?”
“是啊大哥,他人還怪好的咧。”
四弟也傻乎乎附和,二姐錘他腦門:“好什麼好,要不是他把大哥拉來,大哥至于受這罪嗎?”
“也是哦。”四弟迷惑了,這好好壞壞的,到底是好還是壞?人還真是複雜,把他的小腦瓜都攪亂了。
舒溟沒想到玄卿會做到如此地步,不免有些許愧疚,但再一想,這原本就是他自找的,那點愧疚就蕩然無存了。
玄卿很快就醒了,隻有舒佑陪在他身邊。大哥和二姐四弟都不管他,要是自己也走了,他一個人就太可憐了。
“還是我們小舒佑乖。”玄卿揉揉他的頭,調理了一會,來到山谷邊,看着重見天日的靈谷很是欣慰。此地集天地靈氣,相信過不了多久便能重新煥發生機。
“想變成人嗎?”玄卿忽然問,轉身看着舒佑,“你不是喜歡杜衡,想給他當夫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