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将先前撿出來的石塊都鋪在土溝裡,壓住泥土不垮,往後水流過也能幹淨些,少些泥沙。
一家子挖了四天,總算是挖通了水溝,接下來還得在院子裡再挖一個深些的坑用來儲水。
接連幹了幾天活,饒是杜衡都覺得累了,晚間洗漱後歇下,舒佑就學着他的樣子幫他按按胳膊肩膀,還暗暗渡了靈力過去。
杜衡不明其理,隻覺得身體松快許多,直誇舒佑按摩手法好。第二天他堅決不讓舒佑挖了,連自己都覺得累,他更是不必說,隻是不提罷了,田桂芝他也不讓幫忙,隻讓他們在外面運土。
坑他打算挖個七尺見方半人多深的,挖出來的土得用桶運出來倒掉,好在他當初選的地方石頭少,挖起來也輕松些。就是狗仔貪玩,老跳進坑裡刨土,雖說是想幫忙,可越幫越忙,還會撒尿做标記,留下一股子尿騷氣。
杜衡忍無可忍把它丟出去,它還覺得好玩,又跳下來,尾巴晃得可歡。杜衡哭笑不得,讓杜若把它栓起來。
他們幹活,做飯燒菜的事就由杜若來做,田桂芝也有心鍛煉她做飯的功夫,别日後嫁了人連個飯都不會做,要招婆母罵。
“放心吧,日後沒有婆母,怕是連飯都不必她做。”杜衡将杜若與薛覃定下的事偷偷跟田桂芝說了,“我和薛覃說好了,等他辦完事就來提親,早些定下來,不怕人跑了。”
田桂芝又驚又喜:“他真願意?”
“那是自然。”
杜若喜歡薛覃明眼人都看的出來,雖然高興,但田桂芝還是有些擔心,這會杜若還小,薛覃又是那般家世,兩人怎麼看都不相稱,萬一日後有變可怎麼好?
“先别告訴阿若,等薛覃來提親了再說,唉,就算是定了親也有退的……”田桂芝回想杜衡被退親時的尴尬境地,可不想杜若也經受一遍,再三問杜衡薛覃可是當真自願的,問的杜衡都有些心裡沒底了。
如今回想,那時與薛覃定下确實有些草率了,薛覃說要去辦事,也不知要去多久,萬一這期間遇着喜歡的小姐哥兒,移情别戀了怎麼辦?
“他要是敢反悔,我就打斷他的腿!”
田桂芝被氣笑了,在杜衡胳膊上打了一下:“多大人了,說這孩子話,也不怕人笑話。”
雖是氣話,杜衡也是真存了這心思,要是薛覃敢出爾反爾,他必不會輕易放過他。
這邊杜若叫吃飯了,飯菜端上桌,雖隻是雜糧饅頭,一碗炒雞蛋,一碗菘菜豆腐湯,入口倒挑不出錯來,不會鹹了或是淡了。摸的螺還養在盆裡,她怕做壞了浪費,留着讓田桂芝做。
“改明兒我去林屠戶家割塊肉來,做碗燒肉吃。”田桂芝給舒佑碗裡夾了塊雞蛋,心疼他這幾日跟着幹活,手上都是水泡。
她和杜衡幹慣了的,手上都是老繭,再磨也磨不出來了,舒佑一看就是沒幹過粗活的,這會跟着他們受這苦,要是他爹娘看到了該多心疼。
“等幹完了活,叫你爹娘來家裡吃頓飯吧。”想起親家公婆來,田桂芝又道,“好久沒見了,咱們兩家也多走動走動,互相有個照應。院子裡春菜長得好,你抽空拿些過去叫他們也嘗嘗鮮。”
舒佑險些嗆着,他“爹”這會不知和玄卿在哪療傷呢,二姐和四弟沒了管束四處遊蕩,也沒個定處,叫他們來家裡吃飯,可不是為難他嗎。
“那個,不必了……”舒佑心虛道,“我爹娘喜好遊曆,不常回家,等他們回來,我再叫他們來。”
田桂芝不疑有他,那家子這般不同凡響,有些特别喜好也不奇怪。杜衡看着舒佑忽有所感,想起上次去他家,灰積了老厚一層,根本不像是住人的。他的家人自打成親回門後,一次都沒見過。
他雖然疑惑,但因實在愛慘了舒佑,他的任何疑點他都能包容接受。
不管舒佑有何隐情,他都是自己的夫郎,不會因為任何事而改變。
這天恰好劉四得來還杜衡二錢銀子,見他在挖坑就幫着他挖了半日。第二天餘青青也來了,幫着幹一些雜活,杜衡攔不住隻得承了他們的好意。
劉四得還埋怨杜衡不叫自己來幫忙,沒把他當自己人。
雖然劉四得在薛覃那幹活,但吳府中有下人,很多事不必他去做,生意上的事他也不懂,整天無所事事白拿錢不幹活他心裡不踏實,何況還欠了薛覃的錢,幹脆就辭了吳府的工,一邊好回家裡照顧病弱爹娘,一邊也能多幹活賺銀子還欠賬。
薛覃如今在吳府已然穩固,還願意留下來的下人也是真心服他的,便沒強留他,留下白前打點吳府事宜,昨兒已經啟程回山陽了。拿了杜衡的藥丸,他臨走前還讓白前送了些吃的用的來。白前來送東西,也幫着挖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