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這次打算進深山,田桂芝叮囑他們小心,多備了幹糧和水,薛覃送來的糕點果脯也裝了不少,還切了些肉帶上,讓他們多少吃的好些。
“哥,你可要保護好阿嫂,别讓他遇着野獸,别叫蛇給咬了……”杜若也跟着叮囑,杜衡忙把她嘴捂上,可别說這不吉利的話。
怕苗家趁他不在來找麻煩,杜衡臨走前特意去找了劉四得趙誠和林屠戶,讓他們幫着照看照看,要是苗家來人鬧也好有個倚仗。劉四得自是不必說,他每日都要上山打柴,順道就能來看看,趙誠和林屠戶也答應下來,讓他放心去。
舒佑也不放心田桂芝和杜若自己在家,臨走前渡了些靈力給狗仔,叫它機靈些,關鍵時能護着她們。
狗仔雖未開靈識,但犬類天生就比旁的牲畜聰明機靈,舒佑将靈力渡給它,更有助于其通達人性開智□□。
狗仔不知道他在做什麼,乖乖坐在地上任他按住自己的腦門,兩眼眨巴眨巴,讓舒佑想到了曾經的自己,說不定哪天,這狗也能修煉成人呢。
跟着杜衡進山,雖說藤蔓纏腳山路難行,但舒佑很高興,就跟出來玩兒似的。隻要是和杜衡在一塊兒,做什麼他都開心。
這幾天沒下雨,菌子不多,細筍倒是有不少,不過有些老了,竄的高,隻能摘尖頭一端嫩些的吃個味道。
“這個不必摘,剝了皮吃不了多少,再往裡走一段有雷竹筍,到時再挖。”杜衡采了一捧野茶葉,拿寬葉子包了放進筐裡,拿回去曬幹了泡水喝,清耳明目,對身體大有益處。雖說是來采藥,遇上好東西也不能落下,帶回家去都是一份收獲。
舒佑在林子裡發現一從地泡,顆顆個大紅潤,他興沖沖摘了一把給杜衡看:“拿回去給阿若,她一準兒高興。”
杜衡笑道:“等拿回去都壞了,你自己吃吧,這個山裡多,回去了再給她摘。”
舒佑想了想也是,拿了幾顆放進嘴裡,又甜又新鮮,喂了杜衡幾顆,兩人分着吃完了。
這時節山中藥材有不少,個把時辰杜衡就采了一竹筐,加上舒佑采的野菜菌子和竹筍,杜衡想着先将東西放在小屋,再進深山,回來就一塊兒帶回去,也能省些路程。
舒佑不好回絕,謊已經撒出去了,倒時再編個瞎話就行,反正杜衡從不追問懷疑。
兩人朝小屋走去,舒佑忽然察覺到了什麼,腳步一頓。
是二姐四弟和大哥的氣息。
大哥回來了?
舒佑不知情況,怕被杜衡發現他的秘密,情急之下“哎呀”一聲,“我鋤頭忘拿了。”
其實小鋤頭正在他背上竹筐裡,他故作懊惱之色:“恐怕是掉在哪裡了,我走累了,你去找一找好不好?”
杜衡哪裡有半分懷疑,将竹筐放下來,讓他歇着,自己沿路回去找。舒佑看他走遠,當即化為原形,風一般得竄向小屋。
二姐四弟果真在小屋外頭,百無聊賴得扔石子玩兒。舒佑趕忙過去說杜衡來了,二姐沖他“噓”了一聲,示意他往屋裡看。舒佑不明所以,好奇從破窗朝裡看,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大哥竟然……在和玄卿親嘴??
我不是眼花了吧?!
舒佑揉揉眼睛,再度看去,哦,不是親嘴,嘴巴沒貼在一起,也沒伸舌頭……
可這也夠奇怪了,舒佑閉上不知何時張開的嘴,懵懵問道:“大哥和玄卿……這是……”
“大哥在給玄卿療傷呢。”二姐解釋道,“你别出聲,大哥說了不許打擾。”
舒佑覺得有些怪怪的,不過想到自己每次跟杜衡親嘴後都會精神煥發滿面紅光,或許這樣确實是可以療傷的。
可是,杜衡要來了,要是讓他看到,自己編的那些瞎話可就都露餡兒了,這可怎麼好?
玄卿半睜開眼,任由靈力湧入體内,哪裡顧得上調息。
這法子療傷雖好,但對他的定力是極大的挑戰。他隻稍稍起身就能碰到舒溟的唇,清冽純澈的氣息鑽入四肢百骸,心猿意馬的,反而叫靈力在體内亂竄,根本無法靜心凝神。
舒溟眼底依舊是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緒,玄卿忽然有些生氣,他為何就能如此冷漠,難道對自己連一絲一毫的心跳波動都沒有嗎?
他越冷漠,他就越要試一試。
玄卿抓住舒溟衣襟将他拉進,輕而易舉就貼住了他的唇,不止是親吻,還伸出舌頭擠了進去。
這感覺濕軟粘膩,十分怪異,但為玄卿療傷這段時間,他沒少對自己做這種事,舒溟雖然不喜歡,但也漸漸得習慣了,有時還會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他實在不懂。
想起上次出手沒了輕重,直把玄卿打得口吐鮮血五髒俱損,好不容易養好的傷都白費了,還得費神費工夫為他療傷,舒溟讓自己冷靜下來,收斂了力道要推開他,手腕處的千引咒卻兀自發出靈光,從自己腕上纏到了玄卿腕上,如同一根銀線,将他們綁在了一起。
千引咒連結了他與玄卿的靈識,渡劫時天雷的威力便有一半都落在了玄卿身上。
回想當時場景,他實打實得險些為自己丢了性命,舒溟當時不明白他為何要這樣做,現在也還是想不通。
他究竟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