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生氣呢?”待沒人了,他輕輕拍了拍懷裡的舒佑,舒佑沒動,他一看,竟是睡着了。
輕輕将舒佑抱在床上,杜衡俯身蹭了蹭他脖子上的軟毛,又在他臉上親了親,把舒佑鬧醒了。
浴桶夠寬敞,杜衡和人形的舒佑一塊兒泡進去都還有富餘,杜衡邊親邊哄他,讓他聞自己身上還臭不臭。舒佑被鬧得滿臉通紅,縮在他懷裡不說話。
“這種醋都吃,又不是我願意的。”杜衡還挺委屈,“玄卿老是摸你,我說什麼了嗎?”
“玄卿他不一樣。”舒佑弱弱反駁,“他喜歡大哥的。”
“那我也不喜歡蛇啊。”杜衡笑道,“我喜歡一隻會放臭屁的黃皮子。”
舒佑臉上更燙了,但他決定不叫玄卿幫忙去除這個放屁技能了,關鍵時刻能起大作用。
大戶人家夜裡常有巡夜的,怕被人聽見,杜衡沒有繼續,規規矩矩洗完了,倒是舒佑抱着他不肯撒手,叫他十分難熬,好不容易把他哄睡了,自個兒看着床頂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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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柏川吃了丹藥果真好了許多,面上有了些血色,聽文老爺說是被蛇精吸了精元中了妖毒,險些喪命,也覺後怕,哪裡還敢造次。
文老爺對杜衡千恩萬謝,愛子之心令人動容,杜衡也不和他計較昨晚強留自己,回絕了他派馬車護送,和舒佑自行回去。
舒佑躲在他的藥箱中,出了文府後找了個無人角落化為人形,和杜衡一塊兒在街市上逛。
一早他們沒吃早食,肚子都餓了,杜衡聽街邊有攤販叫賣豆花,勾起了饞蟲,拉着舒佑過去,一人要了一碗,又要了幾個蔥油餅。
豆花入口爽滑,淋上紅糖水更是香甜爽口,入口即化,舒佑吃了一口就眼眸發亮,一口氣喝完了。杜衡又叫了兩碗,兩人都吃過瘾了才罷。
吃飽後邊走邊逛,杜衡又買了好些小玩意兒和吃食,賺了銀子,可不得好好置辦些東西,犒勞犒勞自己。
他在雜貨鋪裡買了幾把葵扇,天熱了,閑時拿把扇子扇扇風,能涼快不少。看到鋪子裡挂着幾把精巧的團扇和折扇,他問舒佑要不要。姑娘哥兒用這種扇子扇着好看,給杜若也帶一把回去,小丫頭一準兒喜歡。
舒佑對這種東西沒有概念,可要可不要,由杜衡做主就是了。杜衡就買了一把團扇一把折扇,團扇好看精巧,折扇攜帶方便,各有各的好,他拿不準杜若喜歡哪一種,就都買了,回去讓她挑就是。
他們出來早,日頭還不毒,風吹着還有幾分涼快,又逛了一會就想趁着太陽不大趕緊回去,順道再去地裡看看莊稼有沒有缺水,途中遇到了鄭郎中和鄭元舟,背着藥箱,看着是要出診。
雖說并不熟,好歹相識,疫病之時也算同舟共濟,杜衡想打個招呼,鄭郎中卻隻瞥他一眼,冷冷略過了,想來兩次結親被拒,被他記恨上了。
杜衡倒無所謂,拉着舒佑繼續走,擦身而過時,鄭元舟忽然停下腳步,對他拱了拱手:“杜郎中好。”
杜衡也停下來回禮,有些詫異,沒想到他老子不理不睬,他倒頗懂禮數。
鄭元舟不過十四的年紀,卻舉止沉穩眉眼老成,周媒婆說的倒是不假。
“多事。”鄭郎中看着兒子沒好氣道,“他杜家高高在上目無下塵,哪是咱們高攀得起的,快走。”
杜衡聽來好笑,老子倒不如兒子有肚量知禮數。
鄭元舟對杜衡歉然作别,趕上父親的腳步,道:“爹,近日怪病,為何不問問他,或許他知道怎麼治呢?”
鄭郎中不悅道:“不過是縱欲腎虛之症,我還治不了了,至于去問他?往後見着少拿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我丢不起這個人。”
鄭元舟撓了撓頭,又不好再說什麼,隻得蒙頭跟上。
“這鄭家小子倒是不錯。”杜衡玩笑道,“薛覃那小子再不來提親,我可等不了他了。”
舒佑道:“你說了不算,得阿若答應才行。”
回去途中經過趙嬸的院子,被她瞧見了,死活要拉他們進屋去坐,倒了茶,又要留他們吃午飯,進竈房就忙活去了。
杜衡他們很少下山,下了山也不多在村裡久留,平時鮮能遇上。周蘭英肚子一天大似一天,行動不便,趙嬸得在家裡時時照看,更不得空去找他們串門,這難得見一次,說什麼也要他們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又打發趙伯去院子裡摘了些絲瓜和豆角,要他們帶回去吃。
盛情難卻,杜衡隻得答應了,将買的方糕拿出來一包給他們,又給周蘭英把了脈,囑咐她别吃太多太葷,孩子長得太大了不好生。
“娘,您可聽見了,往後别老給我炖肉吃,吃的我都胖了。”周蘭英笑着沖竈房裡說了一聲。
周蘭英再有兩三個月就生了,肚子大而圓,不少人都說她這胎是個女娃,少不了就有陰陽怪氣的,說好不容易懷上還是個女娃,說他趙家無福,還有人說是不是杜衡給的藥有問題,專不讓她生兒子。
沒錯,說這話的就是苗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