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來的無聲無息,聲音卻有些熟悉,舒佑定睛看去,竟然是廣炎。
他怎麼會在這裡?
舒佑心中湧起陣陣恐懼,不單是對他,也是對自己。
他不敢想此時田桂芝她們會怎麼看着自己,從今以後怕是再不能和她們在一起了。
好在,還有杜衡。
杜衡将舒佑護在懷中,瞪着這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怒道:“你是什麼人,想幹什麼?”
廣炎一派淡然:“你這是什麼眼神?他是妖怪,我隻是讓你們看清他的真面目罷了。我上仙門中人,以除妖濟世為己任,不必言謝。”
杜衡快被氣笑了:“你這算什麼除妖濟世,快從我家裡滾出去!”
廣炎歎了口氣:“果然是無知庸人,為妖孽蠱惑,不知悔改。”
他擡手一揮,舒佑便覺身體如遭千刀萬剮,痛不堪言,體内靈力亦被禁锢,根本無法反抗。
杜衡能感覺到舒佑的痛苦,又急又氣卻無可奈何,隻能抱着他,緊接着舒佑就被一股無形之力牽引着朝廣炎而去,任憑杜衡如何用力都抱不住,到最後隻能拉住他的一隻手苦苦支撐。
杜若驚魂未定,可看到這一幕還是沖過去抓住舒佑的手,她不知道事情原委,隻知道不能讓這個壞人抓了她阿嫂。
田桂芝也顧不得害怕,舉着掃帚朝廣炎打去,雖然怕的手都在顫抖,隻憑着一股氣蒙頭朝廣炎身上打。田甯情急之下也抓了根木棍跑過來,慌亂朝廣炎身上打。
廣炎眉頭皺起,雖說這攻擊對他來說跟撓癢癢似的,但他都纡尊降貴親自來指點迷津了,這幾個庸人竟然不領情,還敢出手無禮,這讓他很是不悅,身上靈力一震,将田桂芝和田甯都震飛了出去,随即掌心一收,舒佑便落入他手中,徹底化為一隻黃鼬,被掐住脖子提在半空,猶如砧闆上待宰的肉。
“放開他!”
杜衡撲過去,卻根本無法近身,廣炎手指隔空點在他眉心,居高臨下冷冷看着他:“你們難道看不見嗎,他是個妖怪。”
“那又如何!”杜衡怒道,“我早知道他是妖,可他也是我夫郎!他心地善良,從沒害過人,你憑什麼抓他?”
“憑什麼?就憑他是妖,就沒有資格做人。”廣炎手上一緊,舒佑小小身軀就縮成一團,隻能痛苦而無力得掙動手腳。
杜衡心急如焚猶如刀絞,隻得跪在廣炎跟前道:“求你放了他,他真的從沒有害過人,還幫我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求你不要傷他……玄卿,玄卿也是上仙門的人,你一定知道他,他說過不會為難我們的……”
此時的杜衡隻能将玄卿當成救命稻草,以期廣炎能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舒佑,廣炎卻冷冷笑道:“玄卿?他與妖物為伍欺師瞞上,這會怕也是自身難保。”
他不再看杜衡一眼,提着舒佑轉身要走,杜衡猛撲過去抱住他的腿:“你要抓他,就連我一起打死吧!”
廣炎眉心緊皺,一腳踢在杜衡身上,杜衡忍着疼卻愣是不松手,連挨了好幾下。廣炎耐心耗盡,一腳用了十二分的力道,直将杜衡踹飛了出去。他除妖多年,所到之處無不是受人敬仰高高在上,哪裡見過這種人,見了妖孽的真面目還執迷不悟,真真是無藥可救。
杜衡隻覺胸口劇痛,鮮血湧出喉間,可再痛都抵不過即将失去舒佑的痛,仍拼盡全力朝廣炎爬去。
“不許你抓我阿嫂!”
杜若也不知哪來的勇氣,撲過去抱住廣炎的腿,氣急之下一口咬了下去,卻還未觸及就被無形之氣彈飛出去。田甯下意識想去接住她,反被帶得也滾了出去,兩人都摔得七葷八素,好一會都爬不起來。
“不要……傷他們……”舒佑滿心絕望,憤怒與無助交織在一起,喉間艱難說出幾個字就難以為繼。他甯可自己這會就死了,也不想連累了他們。
看着受重傷的杜衡,又看到命懸一線的舒佑,田桂芝哭着跪在廣炎跟前磕頭哀求:“求求你放了他,就算他是妖怪,他從沒害過我們,他真的是好人呐……”
“世人愚昧,實在可笑。妖就是妖,算什麼人?”廣炎根本不看她一眼,兀自就走,田桂芝也豁出去了,撲過去抱住他胳膊,就算是螳臂當車,能攔一會是一會。
廣炎眉心一緊,耐心已達極限,催動真力将她推了出去,不料手中的黃鼬一口咬住他的虎口,在他吃痛分神之際,一陣黃霧爆起,帶着刺鼻腥臭之氣直沖面門。
他素來自诩超脫凡塵,尋常小妖連近他的身都難,哪裡吃過這種癟,被黃鼬的臭屁熏了個正着,又是惱怒又是惡心,險些嘔出來。
舒佑趁機掙脫出來朝杜衡奔去,哪怕下一刻就死了,他也要死在他身邊,卻在即将靠近之時,廣炎再度追擊而來,将他一腳踩在地上,面露戾氣與厭惡:“找死。”
卻在此時,兩道黃影急沖而來,一個撲向廣炎面門,一個撲向舒佑,眨眼又是一個臭屁崩了廣炎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