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鶴缭卧室。

“考得不錯啊。”伏雲鹫将岑鶴缭的試卷全部翻看一遍，視線最後落在數學成績上。嘴角壓不住上揚。

三周時間！從一二十，拉到了六七十！！！

伏雲鹫成就感滿滿，内心的小人得意叉腰，他還是很有教學天賦的嘛。

“小伏老師教得好。”岑鶴缭的吹捧讓伏雲鹫又翹起了無形的尾巴，身心舒暢。

伏雲鹫輕咳一聲，壓着嘴角，盡可能表現出師者的矜持：“進步很大，繼續保持。”

“嗯，有沒有進步獎？”岑鶴缭懶洋洋撐着下巴，眸底期待。

“？”伏雲鹫神色僵了一瞬。他壓根沒想過獎勵的事。

隻能借着推眼鏡的動作避開視線，硬邦邦道：“沒有。”

“好吧。”明亮期待的眸子微微黯然，露出幾分失落。

伏雲鹫莫名有些心虛。完全沒意識到岑鶴缭現在是白嫖教學，讨要獎勵更是蹬鼻子上臉這回事。

下一秒，岑鶴缭失落的尾音一轉，重新揚起：“但我有給小伏老師準備酬勞。”

“啊？”伏雲鹫愣了下。

“為了犒勞辛苦教學的小伏老師，明晚大休我請你吃燒烤，怎麼樣？”

“放心，用我自己賺的錢。”岑鶴缭補上一句。

“你去做兼職了？”伏雲鹫劍眉微掀，鏡片後的黑眸多了幾分危險，“逃課？”

見伏雲鹫第一反應不是拒絕，反而教導主任附身揪他逃課尾巴，岑鶴缭不禁失笑。

“沒，就是閑空裡幫人寫點作業，沒耽誤學習。”

伏雲鹫放松了眉宇，轉瞬了然：“哦，幫中小學生寫作業？那可是辛苦錢。”

岑鶴缭笑而不語，當做默認。

為了更好地學習計算機知識，岑鶴缭專門惡補了外語。所以在接編程單子之前，岑鶴缭反而先接到了一點翻譯小單。

“你确定請得起？别把你的小金庫吃破産了又賴上我了。”被坑多了，知道岑鶴缭幾分無賴本性，伏雲鹫當即提前聲明。

“嗯，大不了被留下刷盤子。”

“……呵，要刷你自己刷！”

……

周五大休，為了方便家遠的學生早點到家，下午第二節課就放學。

洗衣服刷鞋收拾衛生忙碌到天黑，岑鶴缭才換上衣服，去隔壁喊伏雲鹫。

大橋燒烤是春茶巷附近的老牌燒烤，名氣大，串好吃，但人也多。

兩人過去的不算多晚，但擺開的小桌基本上都有了人坐，掃了一圈悶熱嘈雜又各種油煙彌漫的環境，岑鶴缭果斷建議打包。

“喝什麼？果啤？”

伏雲鹫：“冰鎮汽水。”

岑鶴缭拎上兩瓶果啤，兩瓶冰鎮汽水，和燒烤一起結賬。

從大橋燒烤出來就是一溜尚在建設的河岸，倆人沿着河岸走了沒多遠，找了個風口，停在一根完好的路燈下，搭着欄杆，一邊吹着習習小風一邊吃。

伏雲鹫撸着串，瞥一眼安靜看河面的岑鶴缭，咽下了“既然都打包了要不幹脆回家吃”的建議，默默啃起了串串，餘光時不時悄悄觀察岑鶴缭。

“這次成績出來……”

聽見岑鶴缭出聲，伏雲鹫耳朵豎起，吞咽的動作微頓。

“姥姥很開心。”岑鶴缭嗓音平和而溫柔。

伏雲鹫微怔，心底有陌生的情緒在刹那間滋生，讓腔室變得溫熱而充實。

“我也很開心。”岑鶴缭的語調微揚，帶着隐隐的笑，“謝謝你，伏雲鹫。”

喉結猛然上下滑動，措手不及地吞咽了喉間的烤肉，打斷了心髒躁動點燃的異樣。

“咳咳！”伏雲鹫胡亂抓起一瓶易拉罐，往嘴裡灌入液體。

大腦空白地猛灌半瓶後，味蕾後知後覺品出酒味，伏雲鹫突然低頭，視線直直地戳在了瓶身“果啤”倆字上，随即整個人像被定身了一樣，一動不動。

“沒事吧？”岑鶴缭幫忙撫背。

伏雲鹫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沒事。”果啤而已，應該……吧……

見伏雲鹫一直盯着那罐果啤，岑鶴缭從袋子裡掏出另一瓶：“不夠這還有。”

“不了，你喝吧。”

“我放這了，想喝自己拿。”

岑鶴缭沒把伏雲鹫喝錯飲品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也沒繼續搞什麼煽情，轉而認真品嘗起美食。

伏雲鹫反而吃不下了。倒不是吃飽了，隻是……他擔心再待下去會暴露自己沾酒即醉的“垃圾酒量”。

他，堂堂鐵血幫幫主，一杯倒，還是杯果啤，怎麼可以？！

尤其會被岑鶴缭看到！太丢臉了！

可是……怎麼脫身才不會引起岑鶴缭的懷疑？

伏雲鹫瘋狂轉動腦筋，隻覺得腦瓜子越轉越飄，可能轉得太快有點起飛的預兆，逐漸飄飄忽忽，晃晃悠悠的。

“伏雲鹫，你想過考哪個大學嗎？”岑鶴缭的聲音模糊又清晰，時遠時近。

“沒想過。”

“那你想好跟我說一聲。”

“為什麼要跟你說？”

“我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