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颠倒山了,兄弟們!”
傳奇航海家斯内克挑了個好時間,知道大夥翻完山會吐,特地在晚飯前給大家整個大活。
“都快快綁好繩子,準備好袋子别吐一地了哈。”
特爾德不是瘋子,他那瘦弱的小個子被特奎拉着也要吹飛,拒絕不合實際的冒險,他選擇在船艙底下與柱梁一齊同生共死。
而他的哥哥特奎實至名歸大莽夫,他就算死也在站在最上頭,當一個直面暴雨風浪的勇士,雙手高舉過頭頂,贊美太陽。
香克斯單臂捂緊草帽,樂呵看向手底下井然有序逃難的樣子,不愧是他的兵懂時勢懂策略。
“希貝爾你是不是還沒飛躍過颠倒山,咦,精靈呢?”
紅毛的大聲叫喚沒有得到回應,反而迎來了衆人看向死人的眼神,不就是早上當了會釣魚佬,最近釣魚也要被罵了嗎。
“...貝克曼似乎中午提醒過你。”耶稣布善意提醒,餘光瞄着快步走向精靈房間的副船長。
“?不一直都是他去叫的嗎。”
理直氣壯的樣子太欠揍了,耶稣布回想起中午他埋在米飯裡面,胡亂地點頭。
破案了,香克斯是一點都沒聽。
與紅土大陸的交點有兩個,一個是世界政府總部的所在地聖地瑪麗喬亞,另一個就是颠倒山。
它有五條航道,其中四條為東西南北四海流入的海流,最終全部通向最後一條航線,偉大航路的起點。
雷德佛斯号船頭翹起,沒入深藍色的海水,它反而推動着船隻緩慢上升,直至整艘大船都與旁邊的大陸平行。
仍站立在船艙的人要麼扶握着欄杆,膝蓋彎曲,後腳跟踮起撐着身體,要麼就緊貼在船艙後方的牆壁上。
正攀爬到一半的高度,貝克曼就是在這個時間點扯着精靈出來的。
他們這些已經去過偉大航路的老家夥們無所謂,可希貝爾一定要揪出來體驗一回,飛躍颠倒山這種經曆,不是像過新年一樣每年都會有的。
希貝爾還沒開機,像抓起小動物似的,兩手提着她的腋下就提溜起來了。
她臉還沒黑下來,入侵者撲向她的衣櫃,薅了件能看得過眼外套玩她身上扔。
精靈老妹立正了。
“等等,我們這是要逃難嗎?”
男人倉促回到她的身旁,手臂攬在精靈的肩膀邊,把外套壓在掌心下,引着她往門外走。
“帶你去看好東西。”
很顯然,他攬住精靈的手臂是有着先見之明的。
突如其然的傾斜讓剛啟動的希貝爾也踉跄一步,下意識用空出的一臂,迅速抽出藏在腿環的匕首,插入牆壁面,以此來支撐身體。
“放手。”
貝克曼也是對她的反應甘拜下風,誰家的好妹妹睡覺腿上還綁着刀。
香克斯家的,那沒事了。
她與匕首的距離橫在貝克曼的身前,讓他無法前進半分。希貝爾擡眸與他略帶無奈的眼睛對視片刻,最終松開了手。
兩個大小不一的手掌出現在了門檐邊緣,一隻青筋暴起,另一隻泛起蒼白的死氣。
男人雙臂用勁,将他與精靈一同送出門外,抵靠在裸露在外的牆壁邊緣微微喘氣。
無視頭頂斯内克的口哨聲,對他來講,颠倒山的風景跟以前沒有什麼兩樣。
他沒有放松攬在少女的手臂,低下頭去看她好奇勝過欣喜的面容。
希貝爾的眼睛閃爍着星空的碎光,拍打在船沿的海浪也是,跟他昨夜看見的一樣。
她天生就愛屬于自由的冒險。
“在那裡的視野會更好。”
他們向貝克曼所指的首柱挪動過去,也是香克斯所在船頭的位置。
靠近湛藍的天空愈近,深藍所占據的視野愈少,精靈胸前的起伏從未如此突顯。
前所未有的聲音充斥在她的腦海,她想要打撈那遙不可及的太陽與圓月,希貝爾并不覺得這是荒謬的幻想,因為它填滿在精靈的瞳孔。
而堅硬的手臂頂在她的腰間,後背的阻塞喚醒她的夢境,快要下落了。
“捉緊了。”
不需要夢境,隻有現實懸空的身體。
盡管壯實的肌肉将她牢牢鎖在原地,她本能去抱住唯一可以依靠的,抵在腰間的手臂,倚靠在他的身前。
貝克曼的耳邊萦繞着少女的尖叫,眼前是她在半空曲起的雙腿,和貓咪紋身。
不過正如他所料,希貝爾不會害怕,反而樂在其中。她與他們都是一類人,對這種腎上腺素飙升的運動上瘾。
耶稣布大喊道,“右邊。”
希貝爾并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此時船頭開始輕微向右偏移,然而這點角度在颠倒山也是緻命的,撞上去船毀人亡。
身後的男人沒有猶豫,松開攬住首柱的力道,拔出别在腰帶槍支,向前右壁射擊。
一股強大的沖擊力使船隻回到正軌,而他們騰空後一同下落。
海面因沖擊空缺的一塊,很快又被下一波浪花給掩蓋過去,不久兩個腦袋出現了在上方,順着海流向外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