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景回頭看了一眼殿内,面帶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扶着明月朝着杏花軒的方向走去。
“聽說石公子入宮當天被公主搶來……公主性情暴虐,想必公子吃了很多苦吧?”明月聲音婉轉,半靠在石景身上走路。
“并沒有,雖然公主脾氣陰晴不定,但如果沒有她,我現在可能就是宮裡普通的小太監。”石景躲着明月靠過來的身體,以至于擠的他快貼着牆邊走了。
聽到石景這麼說,明月對石景更加傾慕,對于宮中人人懼怕,談之色變的暴虐之人都能這麼寬仁,“石公子真是為人寬厚,善良。”
“常言道,人之初,性本善,但我聽聞公主小時候就逼迫宮人吃狗糧,想必這惡劣性子是天生形成的,石公子在公主身邊要多多小心才是。”明月聲音柔柔說道,眼底閃過一絲輕蔑。
石景沉默了一瞬,沒再說話。
“你瞧我,我本不該同公子講這些的,隻是石公子為人和善,我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石景尬尬一笑,“多謝明月姑娘挂心。”
因為明月走路緩慢,一路扯東扯西,兩人走至一個鐘頭,才到杏花軒。
“公子,要不要進來喝杯熱茶?”明月問道。
“這恐怕不妥。”石景看了一眼牌匾,這杏花軒怎麼說也是冷宮。
“我家娘娘常年卧床,公子喝杯熱茶再走,也是無人知曉的。”
“這有辱姑娘名節,告辭。”石景說着轉身準備離去。
“哎,公子請留步。”見石景離開,明月一瘸一拐的腿追的飛快,“是我思慮不周了。走了這麼久,不如在前面小亭稍作休息,喝杯茶再走可好?”
五月的陽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走了一個鐘頭的石景确實口中幹澀。
“這……那就勞煩姑娘了。”
“好,公子稍等,很快的。”
石景點點頭,朝着小亭走去,坐在石凳上。
片刻後,明月一瘸一拐地拿着茶壺和茶杯走到小亭。她将茶杯擺好,倒了一杯涼茶遞到石景面前。
“公子,天氣溫熱,喝些涼茶解解熱吧。”
“好。”石景心中憂慮林初的高熱,也不知喝藥了沒有,他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見石景渴了,明月又倒了一杯。
“公子心悅什麼樣的姑娘?”明月坐在對面的石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對石景問道。
石景腦海中閃過林初那張絕美面容。“容貌秀麗,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如果性格能溫柔一點就更好了。”
石景越說,明月的眼睛越亮,她眉眼彎彎,笑的合不攏嘴,伸手撫上了自己的臉頰。
石景盯着手中的蜜餞罐,有些晃神,“明月姑娘,女兒家一般都喜歡什麼?”
順着石景的目光,明月的視線落在蜜餞罐上,她臉頰微紅,“啊?哦,我覺得隻要真心相悅,心意相通,無論送什麼都會開心的吧。”
聽到這句話,石景的面容染上幾絲難過。他隻不過是公主衆多男寵中的其中之一,哪敢奢望心意相通。
“我喝好了,告辭,”石景将茶杯放在石桌上,起身離去。
看着石景遠去的身影,明月嘴角上揚,誇張到咧到耳根,整個人面色潮紅,雙手捂着微燙發熱的臉頰,整個人看起來像嗑藥般暈眩。
……
林初半靠在長椅上,纖細的指尖卷着發尾,她輕歎一聲,“真是深宮寂寞呢。”說着她眼眸一轉,“來人,去把哈公子請來。”
片刻後,哈爾布緩緩走進殿内,看到林初慵懶地靠在鋪着虎皮的長椅上。兩人的視線碰撞的瞬間,哈爾布趕緊低下頭,走至林初身前跪地行禮。
“公主。”
“哈公子,怎麼你看起來,比我這個生病的人,還要憔悴,不會是擔憂我的病情吧?”林初說着擡起手,将哈爾布剛要擡起的頭,輕輕按了下去。
哈爾布跪在地上,低着頭,暗暗咬牙。
自從太醫說他沒有中毒,哈爾布就心中忐忑,按理說自己早就應該化成血水的,他要被這個女人逼瘋了,他實在忍不住。“公主,藥效已過三天,我吃的藥……”
“哦,那藥放的有些久,可能藥效有些失效,會晚幾天。”林初伸出手,擺弄着手指算着,“哎呀,這都過去這些時日了,就算給你解藥也來不及了,你豈不是快死了。”說着林初驚坐起身。
哈爾布一聽,頓時感覺晴天霹靂,他就知道,這女人用藥陰損,連太醫都檢測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