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咒罵着,憤怒地發洩着不滿,握着砍骨刀的手緊了又緊,卻遲遲不敢看趙大哥的屍體。
“我沖動了,不該殺了他。”
這裡不是飛仙島白雲城,沒有人能庇護我。
沒有人能替我掩飾,替我做僞證。
倘若……倘若我能證明是趙大哥先強迫于我呢?!
……可笑,夫為妻綱,在古代莫非少見丈夫逼良為娼的戲碼?可有哪一個丈夫為此付出代價?
更何況這是宋朝。
就連“綠帽子”也隻不過是一種恥笑的手段,對賣妻的男人有什麼真正影響嗎?
我憤恨地思考着,懊悔不已。
荊無命好似也陷入了沉思。
替上官金虹殺人時不曾有這些顧慮。
殺漂泊不定的江湖人、流連街頭的潑皮無賴,也沒有這些顧慮。
現下手邊也沒有腐屍散——
肩肌鈍痛,荊無命不動聲色,隻見我想到了什麼,欣喜若狂。
“荊無命,你會解剖嗎?”
我激動道,指尖陷入他的肩膀。
“就是,就是把一個人的屍體分成很多塊,脫骨——”
“……”
“我知道該怎麼讓一個人消失了……對…!!…臨近年關,買碎肉末的人多,我往裡面摻點什麼也沒人會發現……對……”
我越想越輕松,甚至有空打量趙大哥的屍體,估摸他有多少斤,可以做多少餡。
不能摻太多,容易被發現。
憑借屍首可以認出一個人,若是憑借森森白骨呢?
古代的法醫可有如此高明?
我不想坐牢,不想再被官兵追捕了。
我害怕封建王朝冰冷的國家機器。
我握着砍骨刀,握着荊無命的手,仿佛捉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荊無命說:“好。”
他還說,我很聰明,他教會我如何處理趙大哥後,我一會兒也要用這種手段“解剖”他的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