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辭攬住他的肩膀,将他壓下,迫切地汲取他的吻,以飲鸩止渴的方式來舒緩唇齒的幹涸,卻隻讓喉嚨變得越發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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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辭累得迷糊睡去,蕭文欽卻無論如何都睡不着,密不可分将他抱在懷裡,像對待珍貴的寶物,唯恐稍有不慎,就會被人觊觎搶奪。
夜半時餓得醒來,蘇晚辭惺忪睡眼剛一睜開,蕭文欽就親了上來,黏黏糊糊從額頭吻到脖頸,又要往下,蘇晚辭實在不耐煩,用掌心推他的腦袋,睡意徹底消弭。
皎潔的月光透過薄紗照進來,蘇晚辭望見手上的戒指,問道:“你突然送我戒指作甚?”
“這不是戒指。”蕭文欽握住他的手,引着他将大拇指抵在戒指内圈處,“握緊拳頭試試。”
蘇晚辭按照他所說,大拇指用力抵住戒圈,然後握緊拳頭,翡翠與金托鑲嵌處陡然刺出一截尖銳的刀口,僅一寸長,在黑暗裡泛着精光,極其鋒利。
蘇晚辭吓了一跳,掌心一松,那刀刃又縮了回去。
蕭文欽側躺着,撐着腦袋道:“别怕,這刀子需用極大的力氣才能頂出來,不易誤傷自己,你戴着它,以防不時之需。”
蘇晚辭又試了幾次,并不是回回都能将刀子頂出來,确實如蕭文欽所說,需用極大的力氣方能成功,到後來手指酸軟,沒了力氣更是頂不出來了。
人遇到危險時,常能爆發出驚人的力量,那時攥緊了拳頭,怎麼都能成功。
蘇晚辭摸了一下戒指上的翡翠,問道:“那些是什麼人?”
蕭文欽翻個身,仰躺看着床幔,緩聲道:“數年前,端王謀害太子妃,籠絡北郊軍正都統餘劍鋒造反,端王造反未遂,聖上發兵南海州,如今雖戰事平定,但端王始終叛逃在外,陳嵩一夥人,是端王麾下刺客,隻是如今還不知他們意欲為何。”
“他們既然要取黑潭水,定是為了魚目混珠。”蘇晚辭趴在床上,仰頭看着蕭文欽,“你打算怎麼處置他們?”
“我已經快馬加鞭,派人通知了堂兄,待皇城裡有消息傳回來,再做決定。”
蘇晚辭道:“他們既是刺客,又要取黑潭水,往壞了想,許是要刺殺皇城裡的大人物,如此一來,黑潭水就更不能給他們了。”
蕭文欽欲言又止,陳嵩還有同夥,端王未必身處白鴿城,但他遲早會得知黑潭水一事,倘若黑潭水的下落隐蔽不發,這些人便會一直對蘇晚辭糾纏不清。
可若将黑潭水的位置廣而告之,興許國喪就在眼前。
蕭家背後的靠山是太子,端王若是要毒殺聖上,蕭文欽打心底裡無所畏懼,退一萬步講,即便是太子命喪黃泉,蕭文欽也并不擔憂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也靠不住誰一輩子。
富貴榮華皆是煙雲。
“幹脆把小溪潭炸了。”蕭文欽說罷,就見蘇晚辭靜默着,用烏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望着他。
“你要把我們的小溪潭炸了嗎?”聲音又輕又軟,驚得蕭文欽陡然噎住。
蕭文欽一把攬住他的腰肢,将他拖抱到自己胸膛上,腦袋瓜子轉得飛快,靈機一動道:“我們可以故布疑雲,造一個假的小溪潭,然後炸了它,诓騙所有人。”他低下頭道:“這世上大概隻有你我知道黑潭水的位置,沒有人會起疑。”
蘇晚辭把頭埋在他胸口,呼吸短促,須臾,他仰起頭,與蕭文欽對視,“炸了吧。”
蕭文欽靜靜地望着他。
蘇晚辭道:“我們還會有很多的小溪潭。”
蕭文欽緊摟着他,又将被子提高,蓋住他光裸的肩頭,“晚辭,等我把手邊的事情處理好,就陪你去西域。”
“好。”
兩人安靜地抱了一會兒,蕭文欽突然道:“我還學了一點西域的語言。”
蘇晚辭噗嗤一笑:“騙人,你肚子裡那三兩墨水,比我還少。”
“是真的。”蕭文欽在被子裡摸他的肩膀,“為你學的。”
蘇晚辭把臉埋進被子裡笑。
蕭文欽又問他:“你是不是肚子餓?大夫說你傷了脾胃,這幾日都要好好吃飯。”
蘇晚辭剛才有些許饑餓感,轉眼又好像很飽,肚子裡漲漲的不舒服。
“不吃。”他把眼睛合起來,又要睡覺。
“我抱你去沐浴,然後吃點東西。”蕭文欽不慣他,用被子裹着他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