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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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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文欽站在轎外凝視着他,手指攥緊了簾子,骨節繃得泛白,久久沒有落簾。

蘇晚辭伸出手臂,掰開他的手指,簾子倏而落下,隔絕了兩片天地。

轎子被擡起,一搖一晃向前去。

蘇晚辭倚在轎壁上,渾身卸了力氣,像失去魂魄的木偶,眼裡隻餘下空洞。

少頃後,轎子停下,他聽見桃枝與人說話,叽叽喳喳,氣焰甚高。

“誰敢攔我家少爺的轎子!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蘇晚辭禁不住笑,這丫頭,來來去去就會這兩句。

過了一會兒,桃枝突然沒了聲音,邢岩把簾子揭開,凝重道:“大人,嶺南侯來了莊子上,正在搜查逃犯。”

蘇晚辭微一蹙眉,連忙從轎子裡下來。

雖同朝為官,他與嶺南侯卻并不相熟,嶺南侯如今受聖上器重,其夫人北陽公主是聖上親妹,嶺南侯自持身份,輕易不與人交際,尤其看不上典司院與内務府。

如今朝堂是三部三府的格局,兵部、刑部、相部,翰林府、内務府、太醫府。

相部又分四院,參謀院、林戶院、典司院、尚書院。

這四院之中,參謀院與林戶院是上二院,典司院與尚書院是下二院。

典司院負責宮中慶典操辦、聖旨宣讀等各種閑雜事務,相部四院中,屬典司院官員最多,卻最不受人尊敬,在許多同僚眼中,典司院與内務府無甚差别,都是阿谀奉承、點頭哈腰的奴才,最是下品。

蘇晚辭與嶺南侯雖不相熟,卻也不是第一回見,進門後,笑吟吟向他行禮。

嶺南侯年近半百,臉部輪廓淩厲,緊蹙的眉宇似被利刃削過,蘇晚辭每回見他,都啧啧稱奇,這般威武雄壯的将軍,怎的就生出孫庚那般廢物。

到底是北陽公主驕縱了獨子,養出了這驕奢淫逸的混賬。

嶺南侯性格冷傲,對蘇晚辭的行禮視而不見,猶然與副将說話。

“人找到了嗎?”

副将上前一步,抱拳道:“回侯爺,還剩蘇大人的院子未搜查。”

蘇晚辭佯裝驚駭:“侯爺,不知下官犯了什麼錯,要搜查下官的住處。”

“本侯搜查逃犯,一視同仁!”嶺南侯朝副将使了個眼色,副将領命而去。

祝高撩起袖子擦汗,鬥膽道:“侯爺,咱們這兒都是清白的莊戶百姓,怎麼可能有逃犯,若是見着可疑生人,定然第一時間告知官府。”

嶺南侯冷聲問道:“莊子上的人都到了嗎?”

蘇晚辭來時便見到門口烏泱泱全是人頭,管事的連同祝高在内有十幾人,都在屋内候命。

祝高連連點頭:“都齊了。”

說話間,不知誰人小聲嘀咕:“少爺還沒回來。”

嶺南侯厲聲道:“本侯讓所有人過來集合!當本侯的話是放屁嗎!馬上把人押過來!”

蘇晚辭心中一沉,這嶺南侯素來是雷厲風行的作風,馭下手段嚴厲,蕭文欽遲遲不回,被嶺南侯當場逮住,不知會有何下場。

他雖然沒有在兵部刑部待過,但也聽趙權說過幾回,此等場景下,上位者刻薄嚴厲,手段殘酷,底下人才會畏懼,從而露出馬腳。

嶺南侯正在搜查逃犯,此處所有百姓都是他的疑犯。

蕭文欽極有可能成為被殺雞儆猴的那一個。

嶺南侯穿着铠甲,身旁有一位穿素袍的公子,輕輕搖着扇子,戲谑道:“叔叔有所不知,侄兒方才聽人說起,這莊子是白鴿城蕭家的産業,他們所說的少爺,便是那蕭文欽。”

“蕭文欽?”嶺南侯冷硬的表情有了一絲皲裂。

孫營攏了扇子,從椅子裡起來,走到嶺南侯身旁,與他耳語:“就是從前偷了堂弟銀兩,還将他打了一頓的蕭!文!欽!”

嶺南侯面色緊繃,端茶呷了一口。

孫營恍然道:“那幾日叔叔不在城裡,許是不知道此事。”

“聽你叔母說過兩回。”嶺南侯道。

蘇晚辭暗道不好,便聽孫營小聲道:“這蕭文欽素來是打不服的主,不如小懲大誡,打上五十闆子,也不必叫來問話,免得髒了叔叔的眼睛。”

蘇晚辭離得近,聽得真真切切,牙關咬得生疼。

嶺南侯飲盡一杯茶,晃了兩下空盞,低歎道:“茶空了,算了,時辰也不早了,先行住下吧,明日再說。”

祝高既是松了口氣,又是緊張無措。

孫營睨他一眼,用折扇敲他腦袋:“還不趕緊把莊子上最好的房間打掃出來!”

祝高哪裡能拒絕,即刻道:“回禀侯爺,咱們這莊子上當屬摘月閣最是雅緻,視野開闊,冬暖夏涼,小的立刻派人去清掃。”

孫營幽幽一笑,眼珠子在蘇晚辭臉上轉了一圈,“這摘月閣若是地方不夠住,不如讓我去與蘇大人擠一擠。”

嶺南侯一腳踹在他腳踝處,孫營嗷嗚一聲,踉跄幾步險些栽倒,回頭又沖嶺南侯嬉笑。

衆人散了,蘇晚辭豁然松了口氣,帶着人往碧荷齋走,剛走上石橋,孫營又不知從何處竄了出來,烏黑一個人影,将正在思考的蘇晚辭吓了一跳。

孫營在黑暗中喉結鼓動,眼神直勾勾,絲毫不含蓄,“從前在宮裡與蘇大人沒有機會親近,如今卻在米花縣遇上了,到底是咱倆之間有緣分。”

“這莊子裡上百号人,彼此都是緣分。”蘇晚辭微笑道:“孫大人舟車勞頓,怕是乏了,還是趕緊去休息吧。”

“不知晚辭你用飯不曾,不如與我痛飲幾杯,正好解解乏。”孫營一隻手搭上蘇晚辭肩頭,順着衣袖往下滑,擒住他的手臂。

“如此倒好。”蘇晚辭爽朗笑道,“邢岩,趕緊去請侯爺,咱們開一席,好好喝幾杯。”

孫營面色一冷,松開他的胳膊,負着手道:“你拿侯爺壓我。”

“孫大人這是什麼話,我有心與你交好,可實在不是時候。”蘇晚辭笑道,“不如等回了皇城,我請你過府一叙,咱們痛痛快快喝一頓。”

“那可是你說的!”孫營面色稍霁,又道,“我讓管事安排我住在秋風閣,你若是改變心意,随時過來,我照舊請你喝一頓。”

蘇晚辭敷衍點頭:“時辰不早了,明日見。”

孫營一甩袖子,負氣離去。

桃枝闆着臉,待他走遠後,叉腰罵道:“臭流氓!”

蘇晚辭籲了口氣。

*

蘇晚辭沐浴完出來,桃枝将将把房間收拾好,嘴裡正罵罵咧咧,官兵把屋子搜得亂七八糟,簡直就像土匪過境。

“骨灰盒沒事就行了。”蘇晚辭坐去床邊上擦頭發。

“少爺,話說回來,剛才在門口瞧見了蕭大少,怎麼一轉眼,他又不見了?”

“管這麼多幹什麼?”

桃枝走過來,小聲嘀咕道:“我就是覺着,打他五十大闆也挺好的。”

“桃枝,你不能這麼想。”蘇晚辭把巾帕遞給她,“咱們做人得就事論事,你與他無冤無仇,他又不曾對你不好,做什麼要他挨闆子?”

桃枝坐到腳踏上,替他搖着扇子,輕聲抱怨:“我這不是替您打抱不平嗎?”

蘇晚辭抖開薄被,從她手裡接過團扇,“少聽我爹胡說八道,你趕緊睡覺去吧。”

桃枝心裡頭發愁,反正是不太高興,嘟着嘴走了。

蘇晚辭躺在床上搖扇子,心想這姑娘脾氣是越來越虎了。

這世上無人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那一日動靜鬧得太大,都以為他受了委屈,尤其是他爹,把蕭文欽當成了十惡不赦的負心漢。

蘇晚辭起初也覺得蕭文欽不可饒恕,他磋磨了一段光陰,沉陷在痛苦中,可後來,他讀書習文,日子慢慢也就過來了,沒有了蕭文欽,他還有親人,有朋友,還有未盡的事業,還有遙遠的夢想。

他想殺一個人。

教訓一個人。

然後還是要去西域,去摘紅鈴果,哪怕隻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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