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蕭文欽正在莊子上養傷,蘇晚辭典司院的差事忙完了,暫時還不能回皇城,要在莊子上等欽差過來,将端王案移交。
端王雖是蕭文欽擒拿的,但那日蘇晚辭為了逼走嶺南侯,用了百姓當手段,這功勞還得記在鄉親們的頭上,蘇晚辭也不想蕭文欽與端王案有過多糾纏,兩人編了一套說辭,就說是南海州叛賊越獄,偶然間被蘇晚辭和鄉民遇見,恰是端王一行人,誤打誤撞逮了個朝廷頭号通緝犯。
這樁大功勞怎麼都得記在蘇晚辭頭上,是以,他還沒回去,朝堂上就傳了遍,趙權的外甥在州縣上逮住了端王,屬實大功一件。
趙權憂喜參半,蘇晚辭是他外甥,要為他謀個小官容易,上青雲卻不易,聖上能不能撇開蘇晚辭皇親國戚的身份,正視他本人的才德,還待兩說。
不管怎麼說,蘇晚辭這會兒的心思也不在立功上。
欽差來了之後要把蕭家關系撇幹淨,這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另外,蕭文欽養傷也要緊。
隔了這麼多年,走了這麼多彎路,方和好如初,他萬萬舍不得蕭文欽再受傷了。
這莊子上的東西都是蕭家的,蘇晚辭閑來無事,每日巡查雞舍鴨棚,鬧得是雞飛狗跳,今日炖雞湯,明日煨鴿子,誓要給蕭文欽補身體,卻把桃枝累得夠嗆。
要不是這湯他家少爺也喝,指不定就得往裡吐口水。
那天煞的蕭文欽,也配裝可憐!四年不見人,轉頭成了她的爺!
隻是蘇晚辭如今心中暢快了,笑容明顯多了起來,桃枝隻好按下心中憤慨,每日在小廚房煙熏火燎。
米花縣不興吃月餅,中秋節裡,家家戶戶烙又圓又大的麥餅吃,用剁成糜的藕粒拌肉,調味後做成餡兒,吃起來又香又脆,回味帶甘;也有芝麻餡兒的,芝麻裹了白糖,烘熱後香甜軟糯,餅子還未出鍋,貓兒便循着味過去,躲在牆角下嗷嗷待哺。
蘇晚辭貪嘴卻矜持,等着熱情的嬸娘來“孝敬”他,今日吃甜的,明日吃鹹的,還未等到中秋,家家戶戶的手藝嘗了遍,桃枝炖的補湯,多半也進了他胃裡。
養了半個月,蘇晚辭倒把自己給養圓潤了。
夜裡,蕭文欽抱着他坐在窗前看月亮,蘇晚辭看月亮,他看蘇晚辭,瞧他面色紅潤,看得喜歡,細細密密吻他的臉頰,手掌不規矩地揉他的腰。
“你養傷呢。”蘇晚辭縮着腦袋躲了一下。
“小傷。”蕭文欽不依不饒,聞着他身上皂角的香氣,心猿意馬,手指勾住他的衣帶,借力一扯,中衣滑了下來,蘇晚辭一扭頭,青絲瀉了半肩,又将晶潤白皙的肩頭蓋住。
蘇晚辭不知說什麼好,正猶豫時,蕭文欽箍着他的腰,把他抱到腿上,喊了一句:“夫君。”
蘇晚辭又想笑又想罵他。
兩人擠在一張太師椅裡,坐着不舒服,蘇晚辭正要抱怨,蕭文欽就着姿勢站起來。
蘇晚辭身體突然騰空吓了一跳,四肢緊緊纏住他,“小心傷口又裂開!”
蕭文欽仰頭吻他的下巴,“用你不喜歡的那種姿勢,傷口不容易裂開。”
蘇晚辭頓時就不高興了,被放到床上後,起初躺着不動,随後掀了被子就要睡覺。
蕭文欽輕輕發笑,在他身後躺下,隔着被子抱住他,喟歎道:“真好,今年的中秋可以和你一起過。”
蘇晚辭翻過身來,露出一雙烏黑水潤的眼眸,聲音隔着被子悶悶地傳出來,“以後每年中秋節,我們都一起過。”
“好。”蕭文欽彎下脖子,吻他發顫的眼簾,試探着把被子往下扯,吻住他溫熱的嘴唇,輕柔地厮磨吮咬,極盡溫柔,不敢有一絲急躁。
蘇晚辭被他吻得氣喘籲籲,衣裳被蹭得不知去了哪裡,迷糊間,分神去看蕭文欽的傷口。
蕭文欽覆住他的眼睛不讓他看,“乖,不疼了。”
他不想蘇晚辭總看他的身體,即便傷口好了,也還有許多傷疤,這些年他練劍練得猛,又天南地北奔波,心情不暢時發洩般地作踐自己,總盼着疲憊與疼痛可以轉移注意力。
蘇晚辭眼睫眨了兩下,長睫毛掃過他的掌心,觸感無限放大,掌心的酥麻感順着血液流到了心頭。
蘇晚辭小聲地說:“你行不行,不如我來吧。”
蕭文欽在他腿上拍了一下,佯怒道,“為夫别的不行,這件事一定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