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薩博的奇怪對話被三隅抛之腦後,時間很快來到第二天早晨。到目前為止,忙碌了一整晚的反派三隅HP徘徊在半滿血的250左右,這也從側面暗示了生命值會随着時間和身體狀态更改,她時不時就需要進食和喝水,避免HP數值過低。
不過,既然有了“隐忍”這種技能,不知道是不是她每次臨死都能把HP鎖定在1格,這樣一來,簡直像不死之身一樣。
另一方面,馬上島内就要熱鬧起來了,她也該做好準備,正式開始計劃。現在大部分的男性俘虜和女性俘虜所在地是分開的,兩者之間隔着窄窄的河灘,正在河邊洗臉的三隅擡頭望向人群聚集地。
即使經過了昨晚的海賊宴會,魚人和人類兩派還是分開得很明顯,但目前沒有發生嚴重的争執和沖突,畢竟一直進行荒野求生,又參與了消耗特别大的飛屋移動,身體負擔估計挺重的。
三隅接水擦了擦臉,洗掉發尾的鹽粒,雖然很想洗澡,但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幹幹淨淨又顯得特立獨行,所以隻能延後了。
“早上好啊,白毛丫頭。”
“早上好。”
有不認識的魚人跟她打招呼,本以為對方會很疲勞,但看樣子語言和動作完全沒有遲鈍下來,不過,大概睡得不是很好,他眼睛下面有黑眼圈。
漢特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從地鋪上爬起來,他也慢吞吞地起身和三隅對視。
“我有事想跟你商量,能聽我說嗎?”三隅說。
“什麼呢,戀愛商談嗎,找我咨詢的費用很貴哦。”漢特開玩笑道。
“我昨天晚上在島上閑逛,無意間在河谷裡發現了一張藏寶圖,上面的文字和暗号我看不懂,現在這個時間,海賊們應該也差不多醒了,我希望你去把這張藏寶圖拿給紅發。”三隅說。
“什麼?為什麼是我去?還有為什麼要給紅發?我拒絕。”漢特搖搖頭。
三隅當然明白他不會輕而易舉答應。
不過這個「贈予」的行動要是由她來做就太不自然了,之後很容易露餡,必須找一個看上去單純不會說謊的耿直魚人才能降低紅發海賊團的警惕性。
“因為我很想感謝他們,畢竟是幫大家解開了項圈,如果隻有我一個人,大概到現在還沒有全部解鎖吧。”三隅說,“所以想把寶藏送給他們,你看,島上最北邊有一個海拔很高的山洞,隻靠我們的能力肯定無法攀登峭壁,換成海賊就輕松多了,就當借花獻佛。”
“那為什麼是我來?你自己去給呗。”漢特撓撓頭不解。
“你也知道,紅發海賊團一直在勸我加入他們,我現在還是想稍微避一避,也别說是我找到的藏寶圖,話雖如此,倒也不是讨厭他們,隻是暫時不打算正面交談,我讨厭麻煩……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就把身上攜帶的寶石給你,你可以送給女朋友。”
“真的嗎?”
“嗯,怎麼樣?”
“送給女朋友……唔……既然這樣,那我隻好答應了。”
和女朋友關系真好啊。三隅想着,又拿出一塊鹽結晶:“以及這是我之前去北面峭壁山腳附近探險發現的,那邊的地形以硫磺和鹽湖為主,連空氣中都常年懸浮鹽霧,所以最好提醒他們帶個口罩。”
“知道了知道了,你這丫頭年紀不大,說話老氣橫秋的。”
見漢特點頭答應,三隅目送他朝海灘走去。
十五分鐘後,混在女性俘虜堆裡的三隅注意到海灘那邊開始傳來了熱鬧的人聲,想必是海賊們下船活動身體,正想着,她就看見完成任務的漢特慢吞吞地走回來了。
“藏寶圖交給他們了。”漢特理直氣壯地彙報,“也說了鹽湖的事,他們姑且聽進去了,至于後續我就不知道了。”
“香克斯是什麼反應?”三隅仔細地問。
“哦,他啊,沒看出來到底有沒有相信,就是笑了笑,然後他問我從哪找到的,我說是河谷底部……”漢特想了想,“接着他們就聊起來了,廚師還送了個雞腿給我。”
對他們來說,這确實是需要懷疑的理由:什麼樣的圖紙能在河谷保存那麼多年還不受潮?做舊的紙頁品質很差,更别提藏寶圖上的暗号還是她昨天晚上現編的,墨水也才幹。
不過,她出于對香克斯該人的膚淺了解,根據這幾次的會面,三隅認為對方是個哪怕知道有詐,也會好奇地去試探的人,正常來說,自诩海賊的家夥應該不會拒絕挑戰吧。
“他們說會戴口罩嗎?”三隅問。
“口罩好像沒提到,那個船醫,是叫本鄉嗎?他隻說了高鹽地區對人體傷害雖大,但短時間進入是沒關系的。”
高鹽地區的信息點已經給海賊留下印象,這樣他們就不會攜帶電話蟲了。
漢特說得口幹舌燥:“我可是按照要求做到了,你會遵守約定吧。”
“嗯,我這就把寶石給你。”三隅從背包格子裡找到藍寶石,交給他。
漢特興沖沖地接過寶石,順便問起了題外話:“那隻一直跟着你的企鵝呢?”
“薩博帶着它,他們都在樹林裡,本來我說讓它跟着我,但是他很堅持,可能是覺得我不方便?”三隅如實說。
……你們怎麼搞得跟離異一樣?這是在讨論離異夫妻誰負責帶孩子嗎?!漢特莫名生出一種詭異的既視感,很快,他就因為這種設想太過吊詭,使勁拍拍臉頰,趕緊轉移注意力。
從早上開始,天空就一直沒有出太陽,也許正因為這種陰天的氛圍,才讓人群醒來的時間推後了幾小時。即使沒有出太陽,可河谷比想象中升溫快,就連很多說自己不太會流汗的魚人,也看得出來在微微冒着汗,已經醒來的女性們在河谷邊集中使用流動的河水清潔身體。
大概在上午十點左右,紅發海賊團的船長、船醫、狙擊手等幹部們從沙灘上離開,他們收拾好東西,進入島内探險。三隅發現幾名普通船員依舊留在甲闆上沒有參加冒險行動,不過她覺得影響不大,隻要不是幹部在,就暫時不需要在意。
現在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紅發這邊在按照她的計劃順利發展。
接下來就是……
三隅觀察了一會,随即視線鎖定了一位衣着看上去十分整潔的男俘虜,在這種環境内保持着相當的衛生,想必他一定對清潔有很高的要求吧。
她彎腰,悄悄在腐臭的椰子内用手挖了一把,然後從他身後經過的時候,假裝無意間把手上的大量腐爛果肉蹭到對方手臂和後背上。
“好臭!這是什麼?!”對方立刻大叫起來。
無緣無故被弄上髒東西,他應該非常不高興吧。三隅馬上道歉:“對不起,我陪你去河岸洗幹淨吧……啊,但是那邊現在好像都是女性在使用……”
雖然很對不起這個人,不過就算現在開始排隊等女生們洗完澡,肯定要等上很長時間,三隅不認為女性俘虜們會同意讓這個男人此時靠近河岸。
“你也不是故意的,除此之外我隻能去下遊的水潭了,沒事,你也不用太自責,隻是椰子都壞了,你千萬别吃啊。”說着,對方擺擺手。
【系統提示:解鎖成就“誤傷友軍”,你邪惡的計劃卷進了無辜的普通人,簡直壞透了,不愧是反派中的反派】
對方是個好人啊,搞得她良心都有點痛了,真是做了件過分的事情。
那名男俘虜再次看了看河岸的方向,便轉身朝水潭走去,現在是陰天沒錯,可氣溫十分悶熱,他大概沒自信在這種狀态下長時間排隊等女生洗澡吧。
這段時間裡,清潔身體的女性人數也在增加,在河裡遊泳的人很多,她們時而聊天,時而打鬧,看上去很開心,就是魚人和人類依舊以種族分開,兩派人很少近距離接觸。
落單的三隅在林間小徑的石頭上坐了幾分鐘,很快便看見了匆匆回來的男俘虜,他的樣子很奇怪,嘴裡好像還在怒罵些什麼,加快腳步朝河谷的空地跑去。
然後他的視線和三隅撞上了,她不認為對方是在生自己的氣,于是向他确認道:“剛才真的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