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這個了!”被打斷的男人再一次回頭望向水潭,随後他臉色難看地說,“我剛剛發現水潭裡被人扔了好多垃圾,甚至底部還有個粘着屎的頭盔,太過分了!這些魚人連保護環境的意識都沒有!我要去關押所裡拿那個長棍,把水底的垃圾撈上來。”
【玩家“弗洛倫斯”的糟糕舉措讓“布萊克”不斷怒罵譴責,他需要“長矛”或“長棍”來拯救被玩家破壞的自然環境,請盡快給他一個,完成後你将獲得300貝利,是否接受?YES/NO】
三隅假裝沒看見這條消息,安慰對方道:“先别急,要不要确認一下到底是誰弄的?萬一不是魚人呢?還是跟大家商量一下吧。”
“絕對就是魚人!人類都有環保意識!就魚人沒有!”名叫布萊克的男人強詞奪理道。
這種歧視觀念比她想象的還要誇張。
五分鐘後,氣沖沖的布萊克在河谷空地處将發現的情況全盤托出,光是站在附近都能感受到他的怒火,緊接着,聽了大半天的部分魚人也變得很不高興。
“等一下,你剛剛說的,什麼叫「肯定是魚人做的」?你沒有證據,别随便誣陷别人!”有個魚人大聲反駁說。
他說完後,不少魚人立刻附和“就是”“沒錯”相當蠻橫,一齊大聲訴說自己無罪,而布萊克站在原地瞪着他們,不過也有人在不停地勸他,所以氣氛還沒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這時候,三隅出面道:“大家不要慌張,現在我已經組織人手去關押所找長棍和其他工具了,等清理完成,不管是誰扔了垃圾,也許他隻是無意的,我們不深究了,希望他今後别再這樣做就行了,可以嗎?”
說着,她望向布萊克,對方見她發話,也稍稍冷靜下來嘟囔道:“好吧,也不是不行……”
可等到去關押所的人回來後,情況變得更糟糕了,那幾個進入關押所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在慌張還是在生氣,約莫一兩分鐘後,大部分俘虜全都被召集到空地附近,三隅看見企鵝和薩博也混在人群之中。
剛洗完澡的女性俘虜還不太了解情況,還有些之前在休息的人,吃飯的人,睡覺的人,總之全都一邊茫然地走來,一邊左顧右盼,直到發現非比尋常的寂靜,衆人才察覺到氣氛已經降到零點了。
“這麼一大早的,怎麼了?”
“我們剛剛在關押所一樓入口找到了幾隻已經被使用過的海軍電話蟲,衆所周知,那種電話蟲的功能有兩個,一種是播報當前的定位、發出緊急訊号,另一種就是聯系海軍總部,而我們發現的這幾隻電話蟲話筒和背殼全都被人為打開了……”其中一人臉色難看地說。
“咦……電話蟲?好像小弗洛倫斯之前拿着。”
“但是弗洛倫斯不可能想找海軍,否則她最初也不會從瑪麗喬亞救人出來了。”
平常總是很冷靜的漢特,對意想不到的情況也表現出了動搖。
“是啊,弗洛倫斯沒有動機,難道說,還有人偷偷用關押所裡剩下的其他電話蟲聯系了海軍?”另一個魚人猜測道,他這麼說完,就往對面的人群望去。
“你看什麼?為什麼因為電話蟲被使用過就瞪着我們?”布萊克跳起來大叫。
“這還用說嗎?肯定就是你們當中有人半夜跑去給海軍通風報信,是為了海賊的懸賞金?還是想把我們魚人抓走?!說起來,你之前還鬼鬼祟祟地去水潭吧,花了很久的時間。”
“那是我要洗掉身上的髒東西!”
“是嗎?那你為什麼不去河谷?”
“因為女人全在河谷邊洗澡啊!我怎麼過去?我還說是魚人亂扔垃圾吸引我們注意力,想讓我們不要發現電話蟲的事情呢!!”
“怎麼可能?這種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事情明明你們人類最擅長吧!”
“哈啊???你是不是想打架!!!”
場面頓時變得混亂起來,噓聲四起,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個不停,現在誰也無法阻止這樣的局面,沖突逐漸升級,詞彙如同彈/片橫飛,調停的人淹沒在喧鬧中,地面積水倒映着光線,像撒了一地扭曲的月亮。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嘹亮的聲音打破了島嶼東面的甯靜,擴音喇叭傳來了遠方的聲音,它穿透海洋,傳遞到沙灘地帶,就像無形的波浪席卷而來,近處的河谷空地也能聽到其中一部分。
——“島上奴隸們聽好了,我已經截到了你們漏出的電話蟲訊号,并代表瑪麗喬亞發出最後通牒……”
是昨天計劃裡說好的海軍擴音電話蟲。
【利安[海軍]:我到了我到了!是我風間新一,我就是海軍裡的偵探,迪克特·風間·新一·陽鬥·利安!】
【弗洛倫斯[奴隸]:……朝枝呢?不應該是他先到嗎,你怎麼比他還快?順序不對,劇情搞錯了】
【利安[海軍]:我不能先到的嗎?】
【弗洛倫斯[奴隸]:你想被海賊和俘虜打死嗎?總之你先原地不動喊一會,我來解決】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僵局,原本還聚在一起争吵的人們紛紛露出驚恐的眼神,他們四處張望,試圖找到聲音的來源,即便已經解開鎖鍊,但「瑪麗喬亞」的字眼還是瞬間将他們拉回地獄。
薩博拉着企鵝,他嘗試從人群中擠到三隅身邊,可人潮驚慌洶湧,他隻能隔着人群和她無意間對視了一眼,在那一秒不到的時間内,白發女孩和他交錯視線。
他試圖窺視她的想法,卻完全看不出情緒的波動,雖然打算找她搭話,但目光觸及她側臉時卻猶豫了——因為她露出了依舊平靜的表情,這種毫無波動的情緒使他産生疑惑。
……
站在小型軍艦上的風間陽鬥尴尬地看着系統私聊消息。
他來早了!
【西奧多[情報師]:三隅給的定位不是特别準,範圍也很大,附近是群島,所以我早上跑錯島了,你稍微等等,我已經把船舵旋出火花了!】
【利安[海軍]:我已經到了】
【西奧多[情報師]:啊???】
今天明明是風間的休息日,但他還是找七隊的新兵搭了船,乘船到坐标附近的博雷佳德群島後,再借用支部閑置的小型海軍軍艦來找同學,結果都快到中午了,朝枝那小子居然還沒到!這誰能想到!
風間陽鬥擡了擡臉上的墨鏡,他沒有穿海軍制服,特意穿了一身很難被熟人認出來的打扮:假冒的名牌手表、頭發抹得锃光瓦亮,脖子上挂着一條筷子粗細的大金鍊子,上衣是熒光粉色Polo衫,褲子是綠色小腳緊身褲,鞋子是滿鑽的閃閃尖頭鞋,這一身行頭就差把“元氣男(精神小夥)”幾個字寫在身上了。
雷德佛斯号的甲闆上,拿着高倍望遠鏡的海賊船員頭頂不禁冒出了一個問号。
……這人誰啊?真的是海軍嗎?
由于拿着擴音器的海軍實在太過抽象,留守的幾名海賊隻是靜靜地站在船舷邊,密切監視海軍的一舉一動,先看看情況。
沙灘上一窩蜂湧現出了大批俘虜,他們要麼躲在椰樹後面,要麼趴在沙灘上,都在緊張地戒備着海面,生怕突然那艘小型軍艦上冒出一群海軍。
雖然看樣子應該是裝不了那麼多人的,可是萬一呢!就連面包車也看着小,但能裝一車面包人呢!
【弗洛倫斯[奴隸]:拿擴音電話蟲罵我,罵難聽點,然後罵俘虜,用天龍人的口吻】
【利安[海軍]:嗨嗨,遵命!】
三隅忖度了幾秒,很快做出決定,她必須要搶在紅發海賊團的幹部回來之前結束這場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