遁雲宗弟子捉拿住荀夏的時候,天色已經見亮,李裴钰建議蘇簡同他們先一起離開薛府,然後再細細詢問執念花的事,侯爺府終究不是一個方便說話的地方,蘇簡同意了下來。
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在午夜趕到了伊靈山的山腳下,此時天色又暗了下來。
伊靈山是一座不太大的小山丘,垂直高度大概隻有一百餘米,原先是通往汀州的必經之路,後來朱明皇下旨鋪設官道之後,這條路便被廢棄了,伊靈山也變成了一座荒山,平常少有人行。
李裴钰派人在林中生起篝火,因為事先已經在四周設下了結界,所以不怕火光被人發現。他檢查完結界之後,又吩咐手下的幾名弟子去山上砍伐些柴火,就近打些野味,一切安排妥當之後,才坐在篝火旁。
他們停留的地方是一塊廢棄的營地,中間大概有數十米的開敞空間,四周則是密閉的林木。此時營地中隻升起一團篝火,蘇簡、顧遠、荀夏、李裴钰、翠荷、以及一個沒見過面的陌生男子他們六個人坐在篝火旁。
在剛剛見到這個陌生男人的時候蘇簡就注意到了他,他身上沒有天士特有的氣,應該是李裴钰的雇主,可是雇主一般不會親自參與天士的行動,他此次前來肯定别有目的。而且這個人雖然刻意弱化了自己的氣息,但是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氣是遮掩不住的,他的身份絕對非富即貴。
“小姑娘,說說你知道的事情吧。”李裴钰對着荀夏說。在來的路上他已經答應荀夏隻要她說出自己知道的消息他便可放她走。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我隻知道有一個妖獸扮成了天士的樣子混入了薛府,我是跟着他混入薛府的,因為他身上有執念花的味道。”
“那他身上的執念花是從哪裡得到的?”李裴钰追問道。
“這我不清楚,我碰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就已經帶着執念花的種子了,不過在他進入薛府之後我就沒見過他,他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李裴钰皺起眉頭,所以薛府内之所以有這麼多妖獸,是因為執念花已經被種在某個人的身上了,而且已經成熟到了一定程度。
“受種人是誰?”蘇簡問。
“我不知道。”荀夏說。
蘇簡眨了下眼睛,小姑娘撒了個不太聰明的謊話,既然她是跟随着執念花的種子進入薛府的話,那麼那個時候薛府内肯定沒有那麼多妖獸,她一定能嗅到執念花的氣息在誰身上。
蘇簡看向李裴钰,但李裴钰卻意外的沒有發難。他沒有揭穿荀夏拙劣的謊言,而是語氣溫和的問:“這就是你知道的全部消息了嗎?你在仔細想一想,有沒有遺漏的?”
“嗯……我還記得我看見薛侯爺接見了很多流浪的天士,他們身上都有一塊紫紅色的金屬牌子,我就知道這麼多了。”
紫紅色的牌子,也就是紫銅牌,那就是說薛侯爺接見的那些天士最低階的也是行天士,但是他在薛府内根本沒有感受到任何一個天士的氣息,那麼他們現在究竟在哪裡?
蘇簡剛想完,李裴钰就問了同樣的問題。
“我不知道,他們自從見過薛念萁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荀夏回答。
蘇簡用手托着下颚,現在又多了一個問題,消失的天士。
執念花、消失的女子、外鄉人、聚集的妖獸,不見的魂魄,假扮成天士的妖獸、消失的天士,薛府還真的是一鍋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