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下去什麼都問不出來,李奕君想了一會,對着縮在牆角的袁文說:“我原諒你了。”
過了一會,李奕君繼續用平緩溫和的聲音說:“我原諒你的,這也不能怪你,但我要你對我道歉。”
袁文緩緩掀開被子,露出了一雙滿是淚痕的眼睛。
李奕君又說了一句。
“我要你向我道歉,連句抱歉你都不能說嗎?”
袁文雙手松開被子,失聲痛哭。
“對不起……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阮玲……對不起!守财……你别來找我了……你别來找我了……”
阮玲,守财,李奕君暗暗記住了這兩個名字。
“沒關系,我原諒你了,但是你要交代你知道的所有事情,我要知道真相。”李奕君徐徐引導道。
“什麼真相……别殺我……别殺我……”
袁文痛哭之後癡癡的呢喃着,顯然又犯了癔症。
“别害怕,我不會傷害你,隻要你告訴我真相……”李奕君想了想,現在袁文的腦子裡肯定一片混亂,恐怕需要他引導一下。
“你告訴我,你為什麼失蹤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失蹤……失蹤……瑾娘……妖怪!她是妖怪!”
袁文失控的大喊着,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仿佛一瞬間要瞪出來,李奕君見狀立馬轉換了話題,防止袁文徹底陷入瘋狂。
“好,不提她,講一講守财,他怎麼了?”
“守财……他是個傻瓜……她怎麼會喜歡上他……我是開玩笑的,我不是故意推你的……别再出現在我眼前了……求求你了……”
“誰喜歡守财?是阮玲嗎?”
“嗯……阮玲,别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李奕君接着又問了幾個問題,但是袁文好像一個壞掉的鐘擺,隻會重複一句話。
我不是故意的。
再接着問下去,隻會進一步刺激到袁文的心智,李奕君從屋子裡面走了出來。
見李奕君出來了,袁老爺立即迎了上來。
“官爺,我的兒子究竟是不是被女鬼纏上了,有什麼驅除的法子嗎?不管需要多少錢,老身都負擔的起。”
“袁老爺,屋子裡我檢查過,沒有什麼女鬼。令郎應該是被妖魔所害,受了刺激,以至于神志大亂,心智失常。接下來的日子最好讓他一直在府上靜養,不要受到驚吓,至于能不能好,還是要看令郎自己了。”
“對了,袁老爺可以在藥鋪開一些凝神靜氣的方子,也許令郎喝下之後,情況會有好轉。”
“哦,如此說來犬兒不是被女鬼糾纏,這樣就好,謝謝官爺了。”
李奕君看向蘇簡和顧遠,和他們兩人一起離開了袁府後,三人又回到了客棧。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三人坐在一間客房的圓桌邊,圍坐在一起。
薄涼的晚風從窗外吹進來,李奕君将從袁文那裡得到的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蘇簡和顧遠。
“那麼也就是說,何守财和阮玲可能是一對愛人?”蘇簡說。
“嗯,我推測袁文應該是意外将何守财害死,所以阮玲要殺了他為何守财報仇,他才反複的說别殺我,但是顯然阮玲沒有得手,他僥幸逃回家中之後,一直躲着不出來,還請了天士在屋子裡保護他。”李奕君說。
“你的意思是說,阮玲離開怡情軒之後根本沒有走遠,而是一直在南甯城,等袁文從袁府出來之後伺機殺他?”
“隻是有這個可能,我想我們可以考慮蹲守在袁府周邊,也許會有收獲。”
“還有,我想那個叫阮玲的女子應該常穿白色的衣裳。”李奕君說。
“為什麼?”
“因為我進去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神色就開始變得不對勁了,他沒有盯着我的臉,而是看着我的衣裳,我想那位叫阮玲的女子應該喜好穿白衣,所以他才會聯想到她。”
“你注意他的手了嗎?”顧遠問。
“你是說戒指吧?他的兩隻手上都沒有帶戒指,也沒有帶過戒指的痕迹。”
在何府門前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蘇簡沉思了一會,随即看向李奕君說:“看來我還真沒看錯人,你是個不錯的搭檔。”
“謝謝。”李奕君笑起來的時候很溫柔,他的那雙眼睛好像總是含着一層薄霧,看人的時候很深情。
賞心悅目,蘇簡心裡想。
“還要多虧了你這一身衣服,你穿白衣服看起來真潇灑。”蘇簡忍不住誇獎到。
“謝謝。”
顧遠神情不悅的拉住蘇簡的手,帶着他往門外走:“該睡覺了。”
“我還不想睡覺……”話說到一半,蘇簡突然想起來顧遠白天跟他說的話。
他對着李奕君笑了一下說:“那我們就先睡了,你也睡吧,有什麼事情我們明天再說。”
兩人進入了另一間客房,蘇簡自顧自坐下,對着顧遠說:“開始吧。”
白天兩個人約定好晚上一起探索調用蘇簡體内的神龍靈力。
”我不好看嗎?”顧遠突然說。
“什麼?”
“……沒什麼,開始吧。”
顧遠将手指搭在蘇簡的手腕上,将自己體内的神龍靈力注入進去。
午夜,顧遠看着在床上熟睡的蘇簡,幫他将被子重新蓋上。
睡相真差……
顧遠看着看着,嘴角不自覺勾起一抹淺淺的笑意。
他站起來,靜悄悄的走到銅鏡面前,仔細端詳着自己的臉。
“……不好看嗎?”
說着他的眼睛變成了冰藍色,一對碧藍的龍角從他的額頭上生了出來。
“這樣是不是就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