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活恁好些年,不可能輕易說死就死了,這世上和他熟的就你和我,想想辦法快讓他變回來。”
其實也不是很熟。
迫于利益關系暫時達成的一種和諧。
可無論怎麼說,每次有危險出現賀雨行的的确确在保護她,無論是醫院舊樓那次,還是向陽部落遇難那次。
就算要扯平,一比一來算,她也欠賀雨行的,于情于理,在他有難的時候也該幫一把。她讨厭欠人情。
“我跟他那麼熟肯定要幫他……可他沒跟我說過什麼,到底要怎麼幫?”難道跟路邊買的盆栽花卉一樣,定時澆澆水、松松土就好了?
他可是靈花。
怎麼着也得高級特殊一點吧,需不需要什麼稀奇古怪的引子,蜈蚣、蠍子、人血什麼的,如果真是人血的話……她怕疼,超市買的鴨血不知道管不管用。
不過智商上豬和人差不多,而且某些生理結構也相似,之前不就是有人用豬心來進行心髒移植,鴨血不行的話試試豬血。
“賀雨行獨來獨往,他愛去的地方都是森林啊環島啊濕地啊國家公園啊什麼的,他又是靠天地精華生長的,說不定能量越足他長得越快。”王锵一拍腦門。
“那我有辦法了,你把這芽……這賀雨行交給我,準讓他快快長大。”
王锵把奶粉罐給石岩,疑惑地看着她,“什麼辦法,需不需要我幫忙,叔這年紀正是體力最強的時候,你記下叔電話。”
說起能量最足,那不就是她嘛。
賀雨行可是親口認證的,有花木原在體,她就是行走的能量源。照王锵叔這麼說,能量越多越好,那她把賀雨行種自家陽台上,形影不離,那不就相當于享受到能量了。
不過這也是死馬當活馬醫。
要實在救不活,賀雨行你千萬别怪我,石岩默默祈禱。
回到家就開幹,第一步扔掉來路不明的奶粉罐,換用精緻的陶瓷小花盆。網上搜教程,學點花卉種植技術,科學養花。
就連上班,石岩都把花帶到科室,第一件事先把花放到值班室陽台,然後她再換衣服去急診大廳。
為了感謝可晴的橘子軟糖,她帶了巧克力來分享。可晴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今天一定小臉紅潤潤的,更有勁。
掀開簾子,病床空了。觀察室也沒人。
“那個小孩走了,她家人來接走了,”劉鵬老師說道,“小姑娘在急診待了快三天,丢了三天沒發現,這家長心可真大。”
陳老師撥弄劉海兒,迅速插進話題,“當時醫生建議查查腦部CT,女孩那爺爺說不用,孩子生下來就這樣,沒得過腦部疾病。”
“不查身份證還不知道,這女孩都19歲了,也就比……石岩小一點,這說話動作還跟八九歲孩子一樣。”
cue到自己,石岩問陳老師道:“可晴家人對她好嗎?”
“還不錯,她媽媽帶了換洗的衣服親自給她換,她爺爺抱着她哭了半天呢,那個爸爸也跑前跑後交這幾天急診的費用,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夠幸福了。”
沒有嫌棄,沒有打罵,也不是為了減輕負擔故意遺棄。
可晴有愛她的爸爸媽媽和爺爺,太好了。
口袋裡的巧克力化成黏糊糊的液體,就算沒送出這塊巧克力,在家裡,可晴也有很多很多巧克力吃。短暫的失落被更大的高興代替。
白班總是過得很快。下班第一件事,照例先去搬那盆花。曬夠了一天的陽光,今天的苗肯定比昨天高了一點,靈花就是這麼與衆不同。
走近陽台,那芽明晃晃一個指甲印!
“誰掐我花了!”
豆芽一樣的小東西還沒指甲粗,居然下這麼大狠手,都快透了,這是打算不給活路了!
賀雨行你可千萬别死啊……都是我不好害你成這樣,以後我再也不帶你來急診了,你好好待在家裡就行……雖然離我遠點能量少點,起碼有命在啊……
石岩一秒恢複理智。找到誰是兇手不重要,重要的是趕快補救。地圖導航搜花卉市場,找個種植大師看一眼,好好養一養看能不能補救一下。
打車二十分鐘,石岩捧着花下車,剛到花卉市場,小嫩芽……斷了……
賀雨行你可是靈花。
不可能随随便便就被掐死。
她捏起上半截,對齊下半截,應該還有救。手一松,一陣風吹來,上半截嗖一下,沒了,吹跑了。
完蛋。死透透的。
屍體都不完整了。
垂頭喪氣回到家,石岩對着王锵叔的電話發愁。自己信誓旦旦能把賀雨行養好,這才剛過一天花就死了,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