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雪松香混着蘋果香撲面而來，讓程桴措不及防。

其實這個問題，程桴自己也想知道。

是上輩子沒死成，被發現了，所以死神一直追着她在索命？

程桴覺得很大可能是這樣的。

就在她想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韓煜琛毫不掩飾地看着她。

“其實，”他看似随意地開口，“我有一個辦法，讓你離死神遠一點。”

程桴擡頭看向他。

“和我結婚。”韓煜琛的話語落下，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讓程桴震驚萬分。

“韓太太的身份，足以讓你省去很多麻煩。”

韓煜琛現在覺得陸遠說的對，既然他和程桴的緣分早已注定，那就沒必要過多迂回。

在韓煜琛認真的目光下，程桴的回答卻異常堅定：“不用。”

“随你。”韓煜琛神色幾不可察地頓了一瞬，然後無所謂地開口，“不過提醒程小姐，今晚追殺你的那批人，可不會因為你的清高就手下留情。”

——

淩晨四五點鐘，天空依舊沉浸在一片漆黑之中。

程桴在病床上睡去，臉色略顯蒼白，卻透着一絲甯靜。

韓煜琛坐在病床旁，身姿挺拔，眼神卻低沉而凝重，目不轉睛地盯着筆記本電腦上的信息。

屏幕上，剛剛發來的關于咖啡館那針遺留的神經性氣霧劑的詳細報告映入眼簾。

氣霧劑上的生産編号是僞造的，但氣霧劑的來源也并非無迹可尋。

檢測報告第三欄赫然标注着[乙酰膽堿受體抑制劑]，是一個外國藥物公司的專利産品。

韓煜琛正思考着，睡夢中的程桴突然發出一聲嗚咽，像是做了什麼噩夢，玻璃窗倒映出她在睡夢中顫動的睫毛。

韓煜琛下意識地去叫護士，起身時衣角擦過程桴的發梢，帶起一絲不易察覺的風。

然而，當他走出病房的那一刻，原本想要呼喚護士的話語卻硬生生轉了個彎：“幫我拿瓶醫用酒精。”

——

程桴從噩夢中猛然驚醒，隻覺病房内彌漫着一股微濃的酒精味，刺鼻又帶着一種莫名的安撫力量。

她迷茫地睜開眼，眼前是韓煜琛俯身的臉龐，他的唇輕輕擦過她的臉旁，最終溫柔地落到她的嘴角。

她下意識以為他喝了酒，心中一驚，想要推開他的手剛擡起，就被韓煜琛緊緊握住。

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将她的手輕輕放到自己的胸口。

溫熱的觸感透過布料傳來，讓程桴微微一愣。

她能感覺到布料下那猙獰粗糙的皮膚，仿佛是燒傷後留下的痕迹，凹凸不平。

她這才想起，幾年前的火災，他好像确實不可能毫發無傷的出來，是之前留下的嗎？……

想到這，她的指尖下意識地在他胸口繼續摸索了幾下，指尖觸碰到那凹凸不平的肌膚，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楚。

眼角已微微泛紅，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疼。”韓煜琛含糊不清地開口，他邊說，邊将程桴的手按到自己燒傷的位置，描繪出之前燒傷後傷疤的輪廓。

仿佛要讓她感受到他曾經的痛苦。

程桴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差點就要融到他的情緒裡。

可是，“不行。”想到這裡是哪裡，程桴又趕忙小聲的制止，聲音裡帶着一絲顫抖。

“今天你說了好多個不，”他低聲喃喃，聲音裡帶着一絲不悅，卻又夾雜着無盡的寵溺，“我不喜歡聽。”

說着，他更加用力地吻了下去，含混的尾音消融在彼此交錯的鼻息間。他的吻熱烈而深情，像是要把這幾年所有的情緒都傾訴給她。

最後，像是為了讓她安心，他含混的低語擦着她的唇角滲入：“換藥時間還沒到，别擔心。”況且這裡是私人病房，她擔心的那些都不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