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起去探探，那‘虛無’後頭，到底藏着什麼吧。”

此時，入定回複靈氣的百裡忍冬也醒轉了過來，恰好聽到一人一蛟的談話結尾。

“師尊，你們在說什麼？什麼‘虛無’？”少年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蛟龍松開盤成圈的身體，厲無渡看向他百裡忍冬，簡單說明了一下前頭的情況，末了詢問道：“忍冬，那處古怪異常，危險未知，你若是想留在這裡……”

百裡忍冬眉頭微蹙，難得不敬地直接打斷了師尊的話：“我要去。”

少年斬釘截鐵地道：“師尊您答應了的，去哪兒都帶着我。況且若是不敢迎難而上，遇事便畏縮退避在安全圈内，我又如何在劍道上繼續精進？”

聞言厲無渡沒有再勸，她知道百裡忍冬有股子倔性，一旦他做出了決定，便如萬年寒鐵，不容撼動。

不過蛟龍倒是因為這番話對少年高看了兩眼，它特意湊到百裡忍冬跟前，又咧開獠牙笑了笑：“這話我愛聽。小子，休息好了沒有？若是好了就趕緊上來，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去闖一闖那核心地。”

百裡忍冬沒答話，直接用行動證明了自己的決心——

他直接跳上了蛟龍的頭頂，然後回身沖厲無渡伸出了手，喚道：“師尊。”

他眼神黑亮，充滿了一往無前的堅定與認真。

厲無渡對上他視線的瞬間不由微怔，心髒似乎漏了一拍。

待到回過神來，她不由得失笑搖了搖頭，伸手搭上少年熾熱幹燥的掌心，任他拉着自己上了蛟首。

确認兩人都站穩後，蛟龍猛地一扭身軀，卷動一陣勁風，載着兩人騰空而起，直奔那片神識無法探查的古怪區域而去。

……

随着他們愈發接近那疑似核心地的區域，一蛟兩人都暗自提高了警惕，然而即便如此，當跨過核心地邊界無形的禁制結界時，陡然襲來的失重感還是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啊——”

蛟龍一直壓着嗓子模仿真龍的龍吟聲在急速下墜的過程中吓得變了個調子，不過厲無渡和百裡忍冬誰也沒顧得上去嫌棄它刺耳的聲音。

因為就在剛剛蛟龍突然控制不了身體掉下來的瞬間，他們發現自己體内的靈丹也跟着停滞了運轉，周身靈力也憑空蒸發了一般，而且無論怎麼試圖調動都沒反應。

估計蛟龍也是一樣的狀況，不然不可能突然維持不了飛行，從天上掉下來。

幾個呼吸後，兩人一蛟像隕石似的狠狠砸進了地裡，激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塵土，震得不遠處高聳的大山也微微顫動，滾落不少土石。

“咳咳……”

厲無渡吐出一口血，直接被這一砸摔出了内傷，她身旁的百裡忍冬也沒好多少，不過好在因為他們踩在蛟龍頭上，妖獸皮糙肉厚，有這大家夥當肉墊緩沖，他們才沒落得個缺胳膊斷腿的下場。

被激起的煙塵緩緩沉落散去，突然，厲無渡和百裡忍冬腳下一空，兩人猝不及防地滾落在地面上，同時聽見旁邊傳來一聲尖叫：“我的身體！！！”

厲無渡猛然拔出寒春驚疑望去，生怕是出現了什麼可怕的敵人，結果卻在散開的塵土中看見了一條有些眼熟的生物——

縮小成一條普通蟒蛇大小的蛟龍正在目眦欲裂地四處打量自己的身軀，金色的蛟目裡滿是不可置信：“我的威武至極的龍身呢？！我修了幾千年的龍身！！怎麼變成了這麼一丁點大啊啊啊啊啊！！！”

厲無渡和百裡忍冬：“……”

“吵死了。”片刻後，少年松了松握在劍柄上的力道，冷聲嫌棄道。

厲無渡則更加直接，雖然靈力不能用，但她直接催動了臨時契約，封上了蛟龍不停尖叫的嘴。

蛟龍本來就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結果這兩個無情的人類居然還這麼對待它，它當即抓狂地撲了過來，試圖纏死這兩人洩憤，卻被百裡忍冬伸手抓住七寸，眼疾手快地打了個死結。

打結的時候，少年嘴角還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雖然沒了靈力，但能把原本比自己高五個大境界的兇獸随便搓圓揉扁的感覺，實在是有點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