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兄弟媳婦的狡辯,闫連志指着兒子身上破舊的單衣說:“這怎麼回事?我寄回來的軍棉大衣怎麼都穿在你們的兒子們身上?”
兄弟們噤若寒蟬,不敢開腔。
兄弟媳婦倒是齊齊上陣:“這不,孩子愛打架嘛,容易撕壞衣裳。打架也是運動,暖和嘛,穿厚了出汗,容易感冒。”
闫連志不想和他們說話,他接好了兒子的肩膀,找了村長和村裡的長輩,對着父母,按照村裡的規矩來贍養老人。
臨走時,去收拾兒子的衣物。兒子是住在放鋤頭的雜物間,一張幾個闆子搭起的床,大冬天的,床上沒有一床厚被子,隻有幾件破舊的衣服。
闫連志捏緊了拳頭,頭也不回地帶着兒子走了。
幾個兄弟媳婦留不住人,在後面捶胸頓足,遺憾一個月二十元錢沒有了,還有好衣好物都沒有了。
闫連志冷哼,慣得你們心大了。
兒子回來後,夫妻倆用了好久的時間,才将他養好,隻是脾氣有些倔,堅決不去老家,不去看爺爺奶奶,不去看叔叔伯伯。
本以為過了這麼多年,兒子已經好了,但沒想到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執拗,說不進部隊就不進部隊。
“好了!”
闫連志見兒子仰着頭,洋洋得意。他接過,拉上套筒……
闫炎拿出一張白色的帕子,将桌上的工具細細地檫趕幹淨了用帕子包好,一件一件地放進工具箱裡。
“不錯,不錯,都合上了!部隊裡,恐怕沒人有這本事,我兒子沒說的,這個——”闫連志極少表揚兒子,今天真是得意了。
“來,坐下,咱們父子倆好久沒有說過話了,趁着現在沒人,咱好好說說?”
少年卻不領情,揚着眉毛道:“爸,這麼晚了,你還不去睡?你就不怕我媽待會兒做噩夢了?”
“說什麼呢!”闫連志老臉一紅。不過他是誰?身居高位這麼些年,立馬就能調整自己的情緒:“咳……你,兒子,這麼些年,我就想問問你,你為什麼就不想當一名軍人呢?”
“你有正義感。體格健康,勇猛善戰……到了部隊,一定能做個好戰士,以後也一定能做個好軍官。”
“爸,你是想說我愛打架吧?”闫炎看向門口,看到外面挂的軍衣,頓了一下:“我聽外面有動靜,我媽真的做噩夢了,你還不去陪她?”
闫連志氣,每次提到這個事,都被兒子打岔過去。
罷了,罷了,再找機會勸吧!
闫連志回到房間,田麗華果然醒了,問他:“合上了嗎?”
“合上了。”
田麗華松了一口氣,“總算好了。”
闫連志在旁邊躺下,望着屋頂,“麗華,你說兒子怎麼就不願當一名榮耀的軍人呢?”
田麗華模糊的聲音傳來,“他何止不願當軍人,你沒看到他,連軍裝都不願穿嗎?你讓他去部隊,這輩子怕都不可能。”
“也不知道以後服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