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英收到闫炎給她提來的一隻雞,還覺得莫名其妙。這又沒啥事的,闫師長的兒子是怎麼了?
“李姨,這不是上次吃你家的涼拌雞肉好吃嗎?我媽也喜歡,還說我不會做菜,這不,我過來學了。李姨,你這樣子,是不願意教我嗎?”闫炎一臉認真地問。
“哪能呢!上次是我幹女兒做的,我這不是不會。你要是不嫌棄,就過來看我做。”
闫炎真的挽着袖子,在一邊幫忙剁雞。
李長英說:“你這孩子,倒是個孝順的。可惜啊,我是個沒福氣的。也沒有兒女在身邊。”
闫炎笑着說:“要不您收我做幹兒子?”
李長英:“我哪裡敢收闫師長的兒子做幹兒子。你爸不得拿着菜刀砍我啊!”
闫炎呵呵,他爸拿着菜刀追着他打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啊。
“今天咋這麼熱鬧,大炎,你過了啊?”楊福元回來了,今天在軍區有事,耽誤了久一些,肚子有些餓了。回來,将帽子一揭,直往廚房裡奔。
“是呀,楊叔,我過來當勤務兵。”
李長英笑:“這孩子,提了一隻雞,說是過來學涼拌雞肉,這不,剛剛拌好,你嘗嘗味道。”
楊福元沒客氣,拿着筷子夾了一坨雞肉,放入口中嚼。
“怎麼樣?”李長英問。
“有點兒鹹。”
李長英納悶:“小悅說這道菜的味道要稍稍重一些。大炎,你嘗嘗。”
闫炎嘗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這哪裡是一點兒鹹,明明就是齁鹹齁鹹的。味道沒有之前于悅做的味道,闫炎回味,她做的涼拌雞肉,裡面能嘗到辣,微酸甜的複合味,恰到好處的鹹香,以及紅亮亮的視覺享受。
李長英自己也嘗了一口,是鹹了:“算了,鹹了能留,就這樣吃吧!還好有一半雞肉還沒有拌,大炎,你自己來拌,照着我的鹽少放些就對了。”
闫炎看着黑乎乎明顯是醬油放多了的菜,照着來的話做出來的菜會不會很醜?
闫炎一邊剁雞一邊問:“楊叔,于悅是怎麼認識你們的呀?她救你的時候才十歲吧,那麼小。她真那麼能幹?”
楊福元重複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被救的事:“那時,我還是奉命到川省去調查一個手下的兵。我記得是個冬天,調查完後我往回走。可能是那幾天馬不停蹄沒有好好休息,引發了身體舊疾。倒在路上,連身上帶的藥都沒來得及吃。”
“這時,小姑娘就像天神一樣來到我身邊。幫我拿藥,放在我嘴裡。我這才緩過勁來。不然啊,那麼冷的天,我要是暈倒在小路上,過幾個小時人就沒了。我給她錢她不要,見她年紀小小的,眼神又清明,就和她家大人商量了,收了她做幹女兒。”
“那麼巧?于悅恰好就在身邊?就那麼巧,她就有藥?”
楊福元說:“是巧啊,我那時一天沒有吃飯,把病累發了,小姑娘就來了。她就是我命中的貴人啊!藥是我身上的,那是我還撐着一口氣,沒有完全暈過去。讓小悅幫我把要拿出來喂我的。”
李長英說:“亂說什麼天神貴人的話,大炎,别把你楊叔的話放在心上。”
“李姨,我不會亂說的。雞肉拌好了,你們嘗一下。”闫炎不滿意,瞧着白白的雞肉,并沒有紅亮亮的那麼勾人,至于味道——
“大炎不錯,比你李姨拌的好吃。趕緊端回去給你爸媽嘗嘗。”
“那我端回去了?盆子我明天還回來。”闫炎端着盆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突然轉身:“對了,李姨,你那裡有于悅的地址嗎?她上次走的時候有東西落在車上了,我給她寄過去。”
“你拿過來我寄過去就行。哪能麻煩你。”李長英說。
闫炎說:“一點點小東西而已,我寄過去就行。正好我問她涼拌雞肉怎麼做。”
“那行,你等着,我給你抄一份。”
等闫炎拿着紙條走了,夫妻倆坐下來吃飯,李長英說:“我看大炎是不是想和小悅處對象,又是送雞,又說要做幹兒子。”
楊福元夾了一口菜:“你想多了,我看這孩子就是喜歡吃的。田團長不就是喜歡精巧的食物嗎?這孩子随她媽。”
李長英搖頭,“不像,我看大炎更像他爸。當初追求田麗華的時候,花了多少心血,找了多少人?我看大炎這孩子,脾氣更像他爸!追求對象時,起碼有十八個心眼子。”
“你以為師長人人能當啊?還不曉得他爹有多少個心眼子。他家啊,得是竹篩子做鍋蓋。”
“我幹女兒被看重,我高興!兩個孩子的事,随他們去吧。”
李長英酸酸地說:“我知道。不然還能怎麼樣?小悅畢竟不是我親生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