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道上一列由十幾輛軍車組成的車隊有序地行駛着,兩旁的樹木飛馳而過。
“王哥是老司機了吧,這車開得不急不緩的。以前,我每次坐車都要暈車,現在坐了一天的車,還一點也不頭暈。”
“王哥可是開了七年的車了,開車技術和修車技術都沒得說。他可是葛師傅手下第一人,沒有能超過他。不然也不能讓他走在最後,押隊呀!哪裡是一般司機能做的事情!”
“别說了。”說話的人手肘被拐了一下,被旁邊的人示意看闫炎方向。
“噢—”明白。
葛師父新收的徒弟——闫師長的兒子啊!葛師父在車隊裡以嚴厲著稱,但自從闫炎來後,葛師傅臉上的笑容更多了,也不吝啬他的贊美了。
什麼我的關門弟子悟性最高!
大炎是我見最聰明的孩子!
大炎再學一年就可以超過我。
要不是眼見葛師父還是那張老疙瘩臉沒變過,不然大家都以為車隊給他們換師父了。
不然是大炎給師父灌迷魂湯了?
幾人轉頭看挨近駕駛室車廂處,閉着眼睛的人墨眉斜飛,剛毅俊朗,一頭短發直愣愣地豎着。
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走讨好路線的,再說,葛師父也不吃這套啊!車隊裡剛開始不是也沒有人給葛師傅獻殷勤,端茶倒水捶腿,可葛師父愣是不理人家,還将人罰去掃廁所。
難道是——
幾人對視一眼,又齊齊地歎了聲氣。
還是有後台好啊!
閉目養神中的闫炎突然睜開眼,掃視了一圈坐在車廂裡的大約五十人,眼神瞬間銳利森冷。
他立刻站起身來,顧不得整理衣裝,倏地撲倒車廂與司機室的連接處。
司機室裡隻有老王一人。
闫炎轉到車廂左側,盡量地靠近邊緣,看行進的輪胎。
車廂裡的人被闫炎奔來跑去的動作搞迷糊了,有幾個好奇地人站在闫炎旁邊,趴着邊緣,順着他的眼光看。
看什麼呢,沒什麼好看的呀?
闫炎凝重的表情,卻讓他們覺得事情不簡單。
“你們看,駕駛室左邊的前輪在閃!”闫炎說。
好奇的鄧向對比了左前輪和右前輪,發現左前輪晃得厲害,突然想到了前幾年的一起車禍。一輛高速行駛的汽車,後輪突然脫落,脫落的輪胎打到了路邊正在開會的人群,造成三十四人受傷,五人死亡的慘劇。
這是葛師父講的,強調跑車前,良好車況的重要性。
前方是山林,車子要進山,現在輪胎左搖右晃,如果輪胎在半山腰或是更高處脫落,鄧向環視了車廂裡的五十來個人,臉上慘無人色…
“我去叫王哥停車!”
“不行,車子的速度太快,司機不能回頭分散注意力。”闫炎說。
“王哥旁邊怎麼就沒有一個副駕駛!”先前大家在捧王哥技術好,現在又埋怨王哥持才傲物,拒絕副駕駛了。
兩人說話并不小聲,很快,全車的人都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了,一個個臉色不好地躁動起來。
“大家稍安勿躁!這樣,我有個辦法!”闫炎高聲說道,“我跳車下去,跑到車頭前方,讓王哥停車!”
車廂内一片寂靜,隻有外面風呼呼吹過的聲音。
“不行,我入伍當兵有三年了,比你這個編外人員更有資格。”鄧向是這車士兵的臨時排長,他斬釘截鐵地說:“我下車,然後叫停王哥。”
“先不忙,咱們敲一下駕駛室,讓王哥覺得不對勁,或者,他就慢下來?”闫炎提議。
“好!”高速行駛的車上跳車,這是萬不得已的事情,畢竟這摔斷腿的風險太大。如果能有其他方法避免,那可就太好了。
有幾人猛拍玻璃窗戶,司機好似沒聽到,車速不曾有絲毫減弱。
“輪胎晃得更厲害了,好像馬上就要掉了!”一直關注輪胎的人吼道。
“砸玻璃!”闫炎果斷地地說。
徒手是砸不了玻璃的,闫炎到行李袋中翻出了一把扳手,扳手是小号的,這時候也隻能試試了。
一面小心翼翼地防止砸出的玻璃渣渣傷害到司機,一邊要用力。
闫炎用了幾分鐘砸開了玻璃。
腦後有風,還不小!王清摸了摸後腦勺,減慢了車速。
“王哥,停車,停車!”幾個人對着破損的駕駛室吼叫。
“有人叫我?”前方道路變窄,車隊也過去了一會兒了,王清頭也不回地說:“什麼事?聽不清,大聲點!”
“車輪比先前晃動的更厲害了。”
“車速慢了,我下車!”鄧向不等其他人說話,扒着車廂邊緣,猛烈一跳。雙腳着地以後,跟着車飛速地往前跑。
終于,他跑到車頭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