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先生,安德斯先生,皇帝陛下昨晚下令,你們可以回去了,恭喜。”前來傳話的典獄長迪穆很是尊敬地說道。
赫伯特倒是沒什麼意外的,皇帝陛下雖說年齡擺在這,但其實他很多事都需要别人來給他做,這幾天估計也沒什麼用得順手的人,終于忍不住要把他們提出去了。
安德斯瞥了一眼對面的牢房,輕笑着跟赫伯特說:“老兄,得靠你幫個忙了。”
“别叫這麼親,我們的關系沒那麼好。”赫伯特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赫伯特挑挑眉,說:“你知道的,殿下讓我留下來幫忙,殿下的話你總不會不聽吧?所以還得麻煩你回去,和皇帝陛下說一聲,殿下把我留下了。”
赫伯特眯着眼看着他,說:“你可真有意思,給殿下扣了好大一口鍋,這麼說不就是說皇帝陛下的命令沒阿諾殿下的話管用嗎?”
安德斯笑着搖了搖頭,“那我也是沒辦法,拜托了。”
赫伯特受不了他那假惺惺的眼神,等人給他開了門,頭也不回地就走了,他當然也知道赫伯特不能走,對面那一群牛鬼蛇神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呢,安德斯走了誰來盯?不用安德斯說,他也會禀告皇帝陛下的,不過這說辭嘛,那就不是他安德斯說了算的。
這麼想着,他走出了監獄的大門,真是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當門打開那一瞬間陽光刺下來,赫伯特還拿手擋了擋,陽光就透過他的指縫照在他臉上,太久沒有見光,他的眼睛竟還有些痛,在光芒下不斷地眨着眼睛,恍惚間突然見前方站着一個人,這人頂着陽光,在早晨的太陽下站得筆直,等赫伯特适應了陽光,再看前面的人,這不是阿諾殿下嗎?
“殿下!”赫伯特趕忙跑過去。
阿諾也是沒想到赫伯特這麼快就被放出來了,看來他那父親還是一如既往離不開人,但凡羅倫多一個兄弟,那麼這皇位都不會落到他頭上。
“恭喜你啊,赫伯特先生,這麼快就出來了。”阿諾面無表情地恭喜道。
赫伯特無視了阿諾的面無表情,但是收下了他的恭喜,笑着問道:“殿下,您這是來調查人了?”
“嗯。”阿諾瞥他一眼,“這是要去給皇帝陛下回話吧?”
“對,不然我就留下來和殿下你一起了。”
“這裡用不着你。”
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絕,赫伯特也不生氣,他的小殿下是個什麼樣子,他一貫是知道的,他看了下周圍,索伊不在,于是問道:“殿下,你就一個人?”
阿諾沉默了一瞬,然後回答說:“帶了幫手。”
赫伯特瞅了眼周圍空蕩蕩的一切,不知道阿諾說的幫手是誰,隻見阿諾招手把帶赫伯特帶出來的那位典獄長叫了過來,低聲跟他說了一句:“有個長得像熊一樣的巫師,眼角有個刀疤,你把他叫出來。”
典獄長迪穆低頭聽阿諾說完,先是皺了下眉,明白過來阿諾說的是誰後,表情才舒展開來,跟阿諾敬了個禮,就回地下牢房去提人了。
赫伯特目送典獄長的背影,吹了個口哨,打趣道:“我的小殿下,您說的幫手是他嗎?什麼時候您和這監獄頭子關系這麼好了,我可不想您從他那染上什麼不好的東西。”
監獄的那些手段,赫伯特是聽說過的,這幾天樓上的鬼哭狼嚎也是吵得他心煩,那些用在犯人身上的殘酷刑罰他一向不喜歡。
阿諾不置可否,沒回答赫伯特,隻是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我的侍衛長,您再不回去,皇帝陛下可就要生氣了。”
赫伯特擺擺手,剛剛就是開玩笑,他才不信這個典獄長會是阿諾所說的幫手。
“殿下,回見。”
赫伯特都走遠了,又回頭遞給阿諾一個眼神。
“殿下,等着見您的幫手。”
送走了赫伯特,這四堵牆兩道門隔出來的地方徹底隻剩阿諾一個人的身影了,他聽到身邊有人低聲道:“殿下,熊一樣的人,是什麼樣子的?”
尼娜可不記得自己是這麼說的,她記得他告訴阿諾這個人五大三粗,長得很是雄壯,臉色特别的兇,沒想到阿諾形容的時候又另外發揮了一番。
阿諾微不可察地笑了下。
“等他出來,你就知道是不是那個人了。”
正說着,手铐腳鍊的聲音傳來,在空曠的樓梯裡這緩慢移動的聲音顯得特别清楚,那和樓梯碰撞的腳鍊聲透過開着的監獄門,伴着心跳清晰地一聲一聲傳到尼娜和阿諾耳裡。
沉重的腳铐聲響了很久,門口終于有了人影。
尼娜不禁好笑地想道:出現了,那熊一樣的身影。
監獄門口的人擡起了頭,眼角的刀疤非常明顯,隻是不經意的一眼,那兇狠的眼神就足以讓人打個寒顫,站在他後面的典獄長踢了一下他的小腿,說:“不要浪費時間。”
尼娜幾乎是瞬間就感覺到這個巫師的眼神更陰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