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如此說,”她把短刃攏進衣袖,眼睛不動聲色的掃過小酒“就去退婚吧,讓你爹娘把太子妃的位置讓給我。”
“嗯嗯。”蘇蓉練練點頭,上前一步試圖靠近蘇卿。
蘇卿卻頭也不回的離開。
小酒等了好一會兒,确認人不會突然折返回來,忙将門關上,拉上門闩。
她心有餘悸的靠在門後,擡頭看見自己小姐。
蘇蓉癟着嘴,眼眶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一滴眼淚墜在眼角。
小酒本想埋怨,看她這般瞬間心軟:“小姐别哭,我們回去告訴老爺長公主,讓老爺長公主替小姐做主,把四姑娘打殺出去!”
小酒想象那個畫面,小酒就就得出一口惡氣,越說越激昂。
蘇蓉擦擦眼角的淚,盈滿淚水的眸子更加清澈:“啊?”
“小姐别怕,老爺長公主一定會給小姐做主的!小姐和太子的婚事早就是大家都知道了的,怎麼能讓她說拿走就拿走。”小酒言之鑿鑿。
“瞎說什麼呢?”她捏着帕子,換一邊幹淨的擦拭着另一邊的眼角。
“到時候長公主和老爺知道小姐被四姑娘欺負了,不定要發多大的火,最好把四姑娘趕回山裡的老家最好!”幻想着四姑娘在山裡泥裡種莊稼,小酒心裡暢快多了。
“别胡說,我才舍不得四妹妹走,”蘇蓉的眼淚已經止住,雙目清明。
“剛剛看四妹妹和太子哥哥在一起,”她捏着帕子捧心道“我就想起前些日子看過的一個話本子。”
說起話那些杜撰出來的東西,蘇蓉雙眼發亮:“簡直是一模一樣啊!”
“為了愛情,他們不顧世俗的目光,不顧他人的反對,勇敢的追求自己!”
她捏着帕子,越舉越高,仿佛是什麼至臻名言。
小酒暢快的心瞬間郁結。
蘇蓉舉着她的至臻聖言:“唉,什麼時候我也能遇到這樣的真名天子啊。”
小酒:“……”她現在很想化身大狒狒,拍胸脯,大叫,跳到桌子上拍胸脯,大叫,瘋狂搖晃她家小姐的腦子,大叫!
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吐出來,用全身的力氣壓制住自己體内的狂暴分子。
“小姐那麼喜歡太子,你願意把他讓給别人嗎?”她強笑着面容,溫柔的有些扭曲。
蘇蓉果然遲疑了,咬着嘴唇思索。
在進行思想鬥争的時候,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她面容一喜,想到個絕妙的馊主意:“我和四妹妹一同嫁給太子哥哥不就好了!”
小酒聞言,一口氣沒喘過來,險些撅過去。
得,看來她是勸不明白了,等回去禀告老爺長公主吧。
看完一出現唱的野鴛鴦私會,蘇蓉終于心滿意足的打道回府。
蘇卿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離去,回程的路上小酒根蘇蓉同乘一輛馬車。
途中,小酒苦口婆心,向她描繪了各種正房大太太欺辱妾室的例子,講事實擺道理,把城内外大官富甲家裡的肮髒事兒一股腦兒的抖落出來,什麼隐忍多年攜手姐夫毒害嫡姐、什麼歹毒小妾害死懷孕主母等等,企圖扼殺她“兩年共侍一夫”的歹毒想法。
蘇蓉聽的津津有味,動情時還掉了幾滴眼淚。
小酒頗覺欣慰,想着她多少聽進去一點,結果到家門口,蘇蓉對她說。
“我相信四妹妹,她絕不是這樣的人。”
小酒當場石化,天殺的!她是遭了什麼孽,攤上個這麼個主子。
蘇蓉回家後直奔母親的别院,沈月蘭正在院子裡繡花,仆人立在牆邊,一切都是那麼的井然有序,安靜祥和。
蘇蓉走進來,向二人打招呼,然後她當場将自己的決定公布出來。
沈月蘭一針頭給自己的手指紮破了,血把繡品染毀,身邊侍女慌忙用帕子去包。
沈月蘭把侍女揮開,自己用帕子裹了,擡頭問:“你說什麼?”
蘇蓉下意識的縮腦袋。
蘇蓉唯唯諾諾:“我、我覺得我當不好太子妃,想讓四妹妹替我……”
她娘一下坐起身,手裡帕子被她擲在繡繃上,柔軟的帕子硬是被她擲出金石碰撞之聲。
“就算是不想要,也容不得她搶。”她的眼神掃到蘇蓉身後的小酒,小酒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蘇蓉縮着腦袋,一步一挪到她娘的身邊,兩手捧起沾有血迹的帕子托到她娘面前:“不是不是,是我主動讓的。”
她娘拿回帕子,捂着傷口,哼笑一聲。
“去把蘇敬憲還有四姑娘給本宮喊來。”
蘇父早與長公主分房另住。
蘇蓉舔了下嘴唇,挪着小碎步到了沈月蘭身邊,抱着她的胳膊就開始搖::“娘親,這點小事,不必找父親了吧。”
沈月蘭嗔她一眼,半怒半無奈。
蘇蓉更肆無忌憚,半個身子都黏在娘親的身上:“娘親别氣,别氣娘親。再說了,你不也不想我嫁去皇宮嘛?”
“你這丫頭,”沈月蘭捏着她的臉蛋“什麼話都敢往外說,我要是走了可怎麼辦?”
蘇蓉将娘親的胳膊抱得更緊:“娘親怎麼可能舍得我。”
沈月蘭輕歎一聲,垂眸擋住眼中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