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妹妹放水裡不管?”蘇崇函瞪圓了眼睛“哪個兔崽子?!”
他正在吃蘋果,說話時嘴裡嚼了一半的果肉露了出來,吐字含混不清。
蘇蓉閉眼。
蘇卿嫌惡地扭過頭:“你離我遠點。”
蘇蓉靠在床頭,小酒從幾人間鑽進來,将蘇蓉的被褥往上拉,順便将蘇卿也擠的遠了些。
蘇蓉還有些低燒,雙頰粉紅,眼睛水汪汪的。
擡着頭看蘇崇函:“你要幹嘛?”
好似剛睡醒。
蘇卿瞥一眼小酒,隻當沒看見,對蘇崇函道:“昨夜有兩個姑娘落水,聽說了沒。”
蘇崇函立即猜到:“救下周家姑娘那個?”
蘇卿點頭,對他豎起拇指。
不愧是唯一對女主角免疫的男性角色,腦子在線。
他将啃了一半的蘋果往桌上一摔,将袖子卷到胳膊肘,把袍衫塞進腰帶裡,氣勢洶洶要出門去:“等我去把姓鐘那小子揍一頓!”
一腳邁出門檻,回頭看去:“要不先知會你娘一聲?”
蘇蓉打了個哈欠,閉着眼睛搖頭:“二哥哥記得多帶幾個人去,别打臉。”
擦擦眼角擠出來的淚,蘇蓉睜眼發現兩人都看着自己。
直勾勾的,看的她都不好意思擦另一邊的淚花了。
小酒貼心的給她擦了。
“怎、怎麼了嗎?”
蘇卿靠近,倚靠在床尾,抱着胳膊,端詳某種奇珍異寶般盯着蘇蓉的眼睛。
“你确定?”
蘇蓉轉着眼睛,左思右想,遲疑道:“四妹妹也想去為我出頭嗎?”
蘇崇函狐疑的看向蘇卿。
鐘易川的父親不過一個小吏,前些日子不知動了什麼手段,入了國子監的門檻。
此人的樣貌确實有些紮眼。
蘇卿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在亂想什麼,拿起桌上的蘋果砸過去。
蘇崇函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蘇卿:“你……”
對上蘇蓉懵懂如小學生的純淨眼神,她一時說不出愛不愛,喜歡不喜歡的。
她單純的有些弱智。
“他前些日子夜夜來翻你的窗戶,你兩沒私定終身什麼的嗎?”
蘇卿本是直挺挺的站在床尾,斜着眼睛,漫不經心的過來瞧戲,很是潇灑。
這會兒說話時抱着胳膊,伸長脖子,宛若村頭情報組。
蘇蓉一直當此事隐蔽非常,聽蘇卿抖落出來,不覺微微睜大眼睛,瞌睡盡消散了。
她未來得及說什麼,蘇崇函先蹦了起來,将手裡的蘋果咱了個稀巴爛。
大步走出去,邊走邊喊:“首翼!首翼!”
首翼是為長公主府衛,也是沈月蘭的親信。
蘇蓉聽他喊這人,羞怯震驚全然給忘了,坐直了要去抓小酒:“快,快,快攔住他。”
蘇卿的話從嘴裡出來時,小酒也怔愣了一瞬,看蘇蓉炸了毛般的火急火燎,也顧不得多想,出去攔住了蘇崇函。
“公子快别喊了。”
将人半帶半請給弄了回來。
把門也給關上。
“姑娘的病還沒好,可别惹公主驸馬擔心了。”她拖着人,繞過屏風到裡屋。
蘇崇函甩開她的手:“你替她瞞着,當心日後遭罪的是你。”
小酒苦着臉看向蘇蓉。
蘇蓉紅撲撲的小臉經這麼一吓,又白了回去。
梗着脖子說:“怎、怎麼會,那個姓鐘的,昨夜将我丢在水裡不管,去救周向燭,我報複他還來不及,日後斷不會再來往。”
前半句心虛,後半句十分笃定。
蘇卿都要開始懷疑劇本了。
蘇蓉不是應該對鐘易川愛的死去活來,媽都不要了嗎?
怎麼這會看着,非但沒上心,還要給人打一頓。
蘇崇函歪着嘴哼一聲。
蘇蓉作勢要下床過來說話。
“行了行了,”他抱着胳膊閉眼,扭過頭說“下不為例!”
蘇蓉朝小酒遞一個得意洋洋地眼神,一面拉着蘇崇函搖着他的胳膊甜言蜜語。
“果然還是二哥哥最好了,我隻是對那個南邊的蠻子有些好奇,沒想到他這般不曉事,二哥哥你可要替我出頭。”
蘇崇函被捋順了氣兒,可一時又拉不下臉來,順着蘇蓉的動作坐在床邊,尤仰着脖子不看她。
“這小子害你多喝了幾口涼水,不收拾收拾我們公主府的臉面往哪兒擱。”
蘇蓉連連點頭,哥哥長哥哥短的哄他,此事算是暫時遮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