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就這樣走了?!”
講完今日宴席上的前因後果,蘇蓉憤然總結。
小酒站在蘇蓉的後面,打着哈欠,聽着她對蘇卿絮叨。
太好了,耳朵終于可以放空一會兒了。
蘇卿是夜行動物,白天都在補覺。
她剛被蘇蓉從被窩裡揪出來,披散着頭發,順手拿了件穿不出門的衣裳披着,見小酒打哈欠,她也跟着打。
很不走心的含混道:“倒是有趣。”
“哪裡有趣了?”蘇蓉氣道“我近一個月,不對,近三個月我都不去參加什麼宴了!”
蘇卿撩開耳邊擋住視線的散發:“如果你沒有去找杜景河,也就不會發現鐘易川跟人密會,更不會從席面上下來碰見别人嚼舌。”
輕輕撩起眼皮,慵懶妩媚:“你猜,後面會發生什麼?”
相較于蘇蓉的圓眼睛,她的眼睛更狹長,剛睡醒時沒有了雙眼皮,垂着眼睛斜眼看來時,活像隻蠱惑人心的狐狸。
蘇蓉磕巴了下:“誰、誰管他發生什麼。”
若這次蘇蓉沒去,沒主動找上杜景河,周向燭就會跟鐘易川說更多,她會打動鐘易川的心。
同時展現出柔弱小白花的堅強也會籍此走入杜景河的眼裡,并在未來将這位未來的大将軍納入忠犬之列。
這是原劇本的故事線。
但蘇卿的出現打亂了這一切。
香水鋪子使蘇蓉打起做生意的主意,從而使得她主動招上杜景河,接着發生一連串的蝴蝶效應。
峽谷裡的蝴蝶煽動一下翅膀,在千裡之外引發了海嘯。
“去不去都無所謂了,”她似有若無地輕歎一聲,懶洋洋道“東西不日就送到京都,你人手都找好了嗎?”
蘇蓉看向小酒。
她什麼都沒管。
小酒立馬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回三姑娘、四姑娘,都安排好了。”
蘇卿的視線掃過來,小酒又驚慌失措地低頭。
“這法子是從大海的另一邊傳來的,也不用找了。”
她從枕頭下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展開了,上面滿是字:“兆國沒有。”
“我昨夜在香房裡拿液态油脂與固态油脂試了一遍,”想到昨夜白折騰了一宿,蘇卿的聲音裡就充滿疲憊“遇到些問題,效益不大。”
她揉着眉毛,有些挫敗:“這是我根據實驗寫下來的一些筆記,你帶着人去香房多試一試,看能不能摸索出來。”
一打眼看去,那團東西就像是垃圾。
蘇蓉看着上面張牙舞爪的字,有些被圈畫了幾遍,還有些亂七八糟叫不出名字的符号。
小酒也湊過來,她看着看着腦袋就歪了,頭與脖子呈現出一個九十度的直角。
蘇卿看了兩傻丫頭一眼,捏着紙調了個方向。
兩人的腦袋都扭回來。
蘇卿:“脂吸法制香可以提煉更豐富更純粹的香,日後提香全靠這個,不要怕浪費,多摸索。”
蘇蓉看了會兒就不想看了,丢給小酒研究。
上次蘇卿也寫過一張紙,同樣提到了脂吸法,後來兩人就去香房裡試過。
蘇蓉為難道:“我們拿豬油與桂花試過,桂花上的雜質很容易沾到豬油上,我們用夾子把雜質清理再重新換花,再夾掉再換,重複了第五次的時候豬油長毛了。”
蘇卿聽郭典跟他說過,故而昨天用了液态油脂去加熱再試了。
但結果還是不理想。
蘇蓉垂着頭,喪氣道:“而且……我跟小酒在做的時候會聞到豬油的焦香味兒,這跟桂花的香味混到一塊後很奇怪。”
“要用水熬豬油。”這個蘇卿前些日子安居村問過。
蘇蓉點點頭,低頭扭着自己衣服上的禁步。
瞧着還是提不起興緻,全沒了最開始的沖勁。
倒是小酒眼睛一亮。
蘇卿便對着小酒說:“今日換了油再去試試,或許玻璃密封也不夠嚴實,我會從新做些模具送來試試。”
小酒受寵若驚,小雞啄食般點頭:“奴婢知道了。”
蘇卿微微一笑,對她多了幾分欣賞:“你既也投了錢在鋪子裡,我們就是合夥人,沒什麼奴婢主子。”
這番言論,蘇蓉都擡頭看了蘇卿一眼。
再看小酒,呆雞般傻在原地,紅暈逐漸爬上臉頰,舌頭像打了結:“姑、姑姑姑姑娘這說的什麼話,奴婢萬萬不敢。”
蘇蓉眯起眼睛,一臉壞笑。
“四妹妹何不與我們同去?”蘇蓉擠眉弄眼,用肩膀擠擠小酒,示意她跟自己一塊撺掇。
“我們淨是瞎琢磨的,心裡總沒譜,妹妹去了定是比我明白的多。”
小酒文靜得不像話,隻敢用充滿期盼的眼睛說話。
蘇卿搖頭:“不去。”
鐵匠鋪那邊,手铳各零件已經打造出來,進入嵌合實驗的階段,她要去那兒盯着。
“你們先試着,”她擺擺手,打發兩人“我會抽時間去看。”
“好吧。”
兩人一塊耷拉下耳朵。
小酒很快重振精神:“那我們先試着,做不過是多費些功夫和花兒,那些油篩幹淨了照樣可以吃。”
蘇卿張嘴就要否定,遲疑了下。
“發黴的别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