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琴尊和夏商州……是那種關系?”說這話的弟子一副活吞了蒼蠅的模樣。
此時正是早課時間,這些雲宗的弟子們一向早起早睡,但是因為他們跟着琴尊來到這南海在的緣故,并沒有師傅随行教導。
犯懶是人之本性,沒人監督,也就沒幾個人堅持着去練劍修行了。
無事可做的弟子們便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吃些瓜果零嘴,閑聊天。
這夥說話的人裡頭,被圍在中間的赫然就是那易芳翁。
除非必要,不同山門之間是很少串門的。所以這些弟子雖然聽過易芳翁的名字,卻根本沒見過他人。
這也給易芳翁傳播夏商州和琴尊的事情創造了條件。
“不會吧,琴尊怎麼會有龍陽之好呢?”另一個弟子反駁道,“琴尊這麼多年來,不一直都潔身自好,不近男女之色麼?”
人多嘴雜,有人持反對意見,自然就有人說支持的話。
“不一定吧,誰告訴你們琴尊對男人沒興趣了。我還沒進雲宗的時候,就聽宗族裡的長輩說過,琴尊跟他師父道澤真人雲珩,好像就是一對。”
“真的嗎?可琴尊不是殺了雲珩麼?”
易芳翁見話題扯遠,連忙繞回來,道:“其他的我不知道,但琴尊和那夏商州的事情,我可是親眼所見,我們來的那天,他們就在甲闆上……”
易芳翁說到這裡就打斷,朝他們投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
“好像是诶,這些天琴尊好像跟那個弟子都是同寝同食的。”又有人道。
“你們說得我都信了,好像琴尊看夏商州的眼神的确有點不對。”
“肯定是的,夏商州的資質,也就中上而已,根本比不得掌門、任師兄等人,怎麼他就成了親傳弟子,十有八九是睡上去的。”
“這也太惡心了,他以後會不會借着琴尊的手作威作福啊?”
“這就難說了,你們聽說過易芳翁師兄的事嗎,聽說他就是得罪了那個夏商州,才被琴尊貶到外門的。”
易芳翁聽到他們說起自己,臉色有些尴尬。
但他也知道他的目的達到了,現在不少人都信了他的話,到時候一傳十十傳百,還怕唾沫星子淹死不了那個夏商州?
而此時,“以色事主”的雲珩,正從傅樂書的床上醒來。
這民宿收拾得還算幹淨,就是床闆有點太硬了,床邊有點太硌了,弄得他有點不舒服。
今天傅樂書倒是走得早,天還沒亮就把雲珩搖醒,說自己要去跟鳳無痕一起查探周圍的情況,非要雲珩給他一個早安吻才肯走。
雲珩耐着性子,忍住直接給他一巴掌的沖動,極其敷衍地親了親,這才獲得回籠覺的機會。
他睡到差不多辰時才醒,迷迷糊糊打着水去洗漱。
他意識稍微一清醒些,就發現那些雲宗弟子們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對勁。
如果隻有一兩個還好,但連續碰見好幾個,都用那種帶着嘲諷抑或厭惡的眼神看着自己。
雲珩眼皮一跳,借着盆裡的水看了看自己,這才發現自己頸部被傅樂書那個混蛋留了個牙印。
丢人丢大了,雲珩這樣想着,幹脆施了個障眼法,擋住那個現眼的印子。
任鋒成是少數幾個堅持早上練劍的人。
他現在即将突破,修行就是這樣,越往上便越難,總會莫名其妙卡在一個地方,怎麼也突破不過去。
這種時候,繼續苦練也不過是白費功夫,倒不如請教一下比自己厲害的人。
任鋒成抱着這樣的心思,去找琴尊。
結果沒碰見人,還從鳳無痕的随從那裡得知,風宗主和琴尊都出海去查探去了。
任鋒成禮貌地道了謝,正準備離開,結果就撞上了剛洗漱回來的雲珩。
任鋒成還記挂着上次雲珩打敗他的那件事呢。
他是個尚武之人,被打敗之後也不會覺得丢臉,而且他想起淩遠山掌門對雲珩的高度評價,已将他認定為比自己更強大的人。
既然是強者,那就是值得學習的對象。
于是任鋒成鞭子直接走上前去,友好地喊道:“夏師弟。”
雲珩手裡還拿着個炊餅在啃呢,吃東西的時候突然被喊,吓得他立刻反手把炊餅藏好,把嘴裡的咽了。
“哈哈,夏師弟莫慌,你繼續吃。”任鋒成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忙道。
雲珩看清喊他的人是任鋒成的時候,還是有點驚訝的,他還以為這小夥子不會再理他了呢。
“任師兄,怎麼了,有事麼?”雲珩問。
任鋒成走到他面前,道:“我想向夏師弟請教一下劍道,不知道夏師弟有空嗎?”話一說完他就想改口,因為他突然想起,雲珩上次并不是用劍術打敗他的。術業有專攻,他也怕雲珩會拒絕他,
這人是傅樂書的徒弟,也就是自己的徒孫,徒孫都開口求指教了,那不答應也就不成道理了。
因此,雲珩很爽快地回答道:“好啊。”然後他掏出炊餅來,一邊啃一邊道:“你先等我吃完。”
任鋒成又是一笑,他覺得這小師弟委實有點太直率了,甚至有點可愛。
雲珩吃完,又喝了口水,擦幹淨手之後,這才開始教導任鋒成。
他選擇的教導地點便是離民宿不遠的海灘上。
“你先随便使一使給我看吧。”雲珩說。
任鋒成說好,接着便當着他的面耍了一套劍法。
雲珩看完,又道:“這次使點靈力,把我當做你的敵人試試。”
任鋒成便又按照他的要求耍了一次。
收劍的時候,任鋒成看着雲珩,等他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感覺在面對雲珩的時候,像是在面對着一個長輩。
“你的意境不對。”雲珩突然來了這樣一句。
“啊?意境?”任鋒成感覺自己捕捉到一個新詞。
“你告訴我,你在使劍的時候,把它當作什麼?”雲珩道。
任鋒成想了想,道:“我把它當成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人劍合一。”
他以為自己說的是标準答案了,哪想雲珩卻搖了搖頭,道:“這個思考方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