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十一見彥子瞻的第一眼,隻覺得他眉清目秀很是可人,此時見許冠傑如此指示,他便也認認真真地打量起這人來。
“看着眼熟。”巫十一道。
許冠傑便笑道:“這是那彥子瞻,演貴妃的那一個。”
巫十一也是看過那名曲的,登時便一拍額頭笑道:“原來是你啊。”他啧啧兩聲,又道:“你去了珠冠與戲服,倒真讓我有些認不出了。”
許冠傑便一起笑了起來。
彥子瞻雖然跟在許冠傑身邊,眼睛卻不自覺地往章淩域身上瞟。
他自以為自己的動作已經足夠微小,卻沒想到剛看過去便被章淩域捉了個正着。他心虛地垂下頭去,不再看他。
章淩域對着許冠傑與巫十一舉了舉杯,對他們道:“兩位先落座吧,我帶夫人先去别處了。”
許冠傑和巫十一連忙道:“好好好,将軍您忙你的,我們自己去找地兒坐。”
章淩域他們走開之後,許冠傑與巫十一便找了個就近的席位坐了下來。
此時人還不是很多,巫十一跟許冠傑對坐着,一人一盤花生米,拿着筷子便吃将起來。
巫十一還好,那許冠傑自來好色,嘴裡吃着東西,手卻不老實起來。
彥子瞻感覺到他一隻手在自己腿上遊移,霎時間汗毛都炸了起來,他努力往旁邊挪,那手又追過來,直弄得他面紅耳赤,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巫十一不是瞎子,對面的動作又那麼明顯,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他雖然不好男色,但對面那彥子瞻面泛桃花,咬着唇啞忍,敢怒不敢言的樣子,看起來還挺勾人的,弄得他也有些心癢。
“老許你倒還真會玩的,滿座就你一個敢帶男人來的。”巫十一笑着道。
許冠傑道:“這算什麼,我這叫風流。”
“對對對,風流。”巫十一滿口道,“像那什麼漢哀帝,不就是找了個男的當陪侍麼,那魏晉,不也流行男風麼?是風流,是風流。”
他說着便端起酒杯來,要與許冠傑碰杯。
許冠傑與他碰了,喝了一口酒,那手下動作便越發放肆起來。
“要我說啊,這男人的滋味比起女人來,也半點不差。女人似水,弄得多了也有些乏味。男人呢,要韌一些,勁道。”
許冠傑這樣說着,渾然不顧一旁的彥子瞻是個什麼臉色。
也是,彥子瞻到底還是身份低微了些,就算他們看見了,也不會在意。
彥子瞻不願意與許冠傑親近,也大多是因為這人這般不規矩又好色的習性。他這次願意忍着他這些作為來此,也不過是為了來多看章淩域幾眼罷了。
他遠遠望去,隻看得見章淩域陷在人群裡的一個背影。
他攬着宋曦月,兩人時不時對視一眼,幸福甜蜜得很。
彥子瞻見了,隻覺得自己像是醜小鴨見了白天鵝,越發自慚形穢起來。
他捧住裝茶的杯子迅速喝了一口,想要忽視掉自己心裡的酸意,但這也不過是自我欺騙罷了。
陸陸續續又有客人進場,他們這桌子也很快便坐滿了人。
許冠傑見人多起來,也沒有之前那樣放肆了。
雖隻是個訂婚宴,但規矩都是參照着結婚儀式來的。
章淩域帶着宋曦月隔桌敬酒,他敬完上一桌,正準備敬彥子瞻那桌時,便看見許冠傑的手十分不規矩地在彥子瞻臀上按揉。
他再一看彥子瞻,見他低垂着頭,耳尖發紅,正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樣子。
章淩域心裡閃過一絲異樣情緒,似是憤怒,又似乎是不滿。他倒也沒說什麼,隻是走到他們那桌前,與桌上客人碰杯。
章淩域對彥子瞻的關注,其他人沒怎麼在意,但他的變化卻是全落進了身旁的宋曦月眼裡。
宋曦月打量了彥子瞻幾眼,見這男人身材颀長,腰肢纖細,看上去别具誘惑力。
她雖然大大咧咧的,卻也不是個傻子,還算得上是敏銳的。
她雖沒說什麼,卻是留了心。
彥子瞻陪着許冠傑吃了宴席,後來他也沒心情再去看章、宋二人你侬我侬,自己一個人孤零零退了場。
本就是富賈高官聚集的場地,他去了,除了平白惹人笑話,除了自己心裡難受以外,并無其他作用。
他從章淩域設宴的酒樓回去之後,便一個人回了房裡。
真正見識到自己和那宋小姐的差距之後,他那些愛慕的心思,也就沉寂了下去。
然而,讓他沒想到的是,他這剛準備再不牽扯,宋曦月便找上了門來。
那是訂婚酒之後的第三天,彥子瞻心情不是很好,便推了這幾日的戲。因着這個緣故,宋曦月來找他出去的時候,他也找不到什麼不去的借口,隻能去了。
或許是即将要嫁給如意郎君的緣故,宋曦月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襯托得彥子瞻越發灰撲撲的。
她帶着他進了個小巷,這裡僻靜,也沒那麼多閑雜之人跑來聽牆角。
她站定之後,便轉過身來,看着彥子瞻。
“不知道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彥子瞻學着别人一樣喊她夫人,模樣倒是恭敬得很。
宋曦月擡眼看了看他,她沒有做出趾高氣昂的态度,隻是很平靜地看着他,開口問道:“你喜歡我先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