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嶽:“……”
理解一個宇智波首先要理解他的眼神。
此刻我和族長的心貼的無比接近,因為我真的看懂了他現在在把我當傻蛋。
在一陣死亡般的靜默後,他斟酌着、用一種你治好了恐怕也要流口水的破罐破摔的語氣說:“不然你還是再休息兩天吧。”
“兩天之後,會有人帶你去忍校。”
***
雖然心情有點複雜,但能夠多拖兩天對我來說實在是太好了。
遇見困難睡大覺!
……是不存在的。
因為那天離開之前,富嶽看起來根本不信我給出的理由,于是在他明裡暗裡的連環套話裡,我最終不得不發動小說女主角的命定技能:原地失憶。
“我記不清了。”
“頭好痛哦。”
“想不起來也沒有辦法啦。”
被我如此搪塞的富嶽氣極反笑,他最後問我:“你還記得忍校是要考文化課的嗎?”
我真切的驚訝了:“什麼!”
“如果畢不了業族裡給你的補助會全部收回。”輕易提起我命運的後頸皮的族長冷酷道,“包括你現在所居住的房産也是族中發放的。”
為了不在新手期未過、錢包空空的時候就流落街頭,今天,我不得不表情凝重地翻開家裡墊在桌腳下積灰多年的課本——
順帶一提,剛穿來的時候還沒有注意,昨晚又因為頭痛欲裂而簡單洗漱完後就倒頭入睡……等到我終于有空閑關注我身邊環境時,我立即對這淩亂中透着有序、有序中不失淩亂的卧房風格表達了高度的贊賞。
我說:“這簡直就是我。”
而在此刻看到筆迹空空、最多來兩個小烏龜塗鴉的課本時,我說:
“這完全就是我。”
如果不是真的看到過别人飛檐走壁、我的眼睛也确實閃爍過詭異紅光(?),比起跨次元的忍者世界,我一定更願意相信這是某個我大學畢業後選擇搬回鄉下老宅躺平的平行世界。
這種相似除了讓我感到一絲詭異的安慰外,另一種詛咒般的想法在我心裡攀升了起來:
難道叫做緒的人都注定是廢宅嗎……!
原本的宇智波緒沒有給我留下任何記憶,她也沒有寫日記的習慣,這間地處族地外緣的房子證實之前她在族中不受重視。而宇智波因為九尾之亂搬遷過一次,族地的擴大導緻周圍“鄰”居與她不甚熟悉,這對鸠占鵲巢的我來說無疑是個好消息。
而當我看向手邊一摞的漫畫書、桌邊不遠顯然是被無意間踢開的空啤酒罐時,我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喂喂,這家夥不會也是因為……
難道叫做緒的廢宅的結局都注定是這樣的嗎……!
我放下課本,感覺始終纏繞在我心頭的侵占他人人生的愧疚感瞬間淡去,與此同時我的眼睛又火熱了起來。
毀滅吧。
我累了。
穿越第二天,我因為洞察了慘痛的人生真相而瞳孔地震,那三顆勾玉如蝌蚪似的在我眼瞳之中亂竄,時而分散時而相聚,最終在它們隐約有融合為全新圖案的意圖的時候,我捂着腦袋擡頭。
啊,好痛。
因為低頭幅度太大而磕出“砰——”的一聲聲響,我捂着額頭的大包,壓根沒注意剛剛發生了什麼,眼睛一熱那肯定是因為我熱淚盈眶。含淚打開手邊的漫畫,我現在決定要以批評家的冷酷眼光來審視它:
我的眼睛就是尺!
“我明白了。”
“原來如此。”
“這種程度……”
期間我從某處架子下拖出一箱啤酒,等到我合上漫畫書、放下微醺的小酒後再看向外面的天色,我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糟糕!”
天亮了。
桌案上靠邊到差點掉下去的課本還保持着最初時刻攤開的模樣,我盯着那隻墨水筆塗畫的小烏龜,隐隐約約的,族長宇智波富嶽表情險惡的臉逐漸長了出來,“考不過試你就去睡橋洞吧!”他從龜殼裡伸出頭大喊大叫。
我:“……”
我:“……”
我:“……”
什麼鬼。
不過事已至此,我癱在榻榻米上,放開擋住眼睛的手,直接滾回了鋪開的被褥裡,安詳拉上被子:“先淺睡一覺吧。”
下午我一定爬起來學……zZZZ
幾乎閉上眼的下一秒,我就陷入黑沉的酣眠。
而此刻半開的窗戶外,鳥雀啼鳴,樹葉無聲的顫動一瞬。